那女子摔倒在地,也懵了半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梨花带雨的辩解道:“奴家没有偷东西,是这主仆二人污蔑我!有登徒子欺负奴家,她们却突然闯进来,不问青红皂白便打我!”

轻萱冷笑道:“怎么,你偷了我家姑娘的簪子还不够,还要污蔑她的清誉?”

颜苒气道:“轻萱,莫要与她多费唇舌,送她去见官!”

轻萱应了声是,便去拽那女子。

那女子自是不肯束手就擒,便与轻萱拉扯起来。

只听一声当的一声脆响,一支簪子从那女子的衣服里掉落到了地上。

轻萱拾起那簪子,惊道:“这支七宝簪就是我家姑娘的,你还敢说不是你偷的?”

那女子惊的瞳孔震颤,正欲反驳,便听颜苒冷冷道:“这支七宝簪价值百两,按照盛国律法,盗取价值逾一两者,当判斩趾并黥刑!”

颜苒说着,又向众人道:“届时,还请诸位帮我做个见证!”

颜苒说着,便令轻萱拽着这女子走了出去。

众人哗啦啦的跟了上去,既为看热闹,也为帮颜苒作证。

那女子的着装举止本就轻浮,令人轻贱;如今又人赃并获了她偷盗颜苒的发簪,她再说什么也不可信了,只会被人认为是狗急跳墙。

温承衍也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活生生的搅和了他给温容安准备的“大礼”,若说只是巧合,他绝不相信!

可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再按原计划行事,以免将颜苒牵连进去。

况且,那女子已经被颜苒吓破了胆,正哀求着不要将她送官。

若颜苒坚持将她送官,人赃并获,她百口莫辩,只能伏罪。

所以,她为了自保必会反水,颜苒说什么便是什么。

若温承衍继续深究,保不齐这女子就会反咬一口,将他供出来。

届时,丢脸的可就不是温容安,而是他堂堂定国公府的小公爷了。

温承衍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劝阻颜苒道:“苒表妹,既然发簪已经寻回,念在这女子乃是初犯,不若放她一马吧!”

“是啊,颜姑娘,偷盗的刑罚实在严苛,这姑娘若是被刑罚,怕是性命难保啊!”

“她虽品行不端,年岁却也不大,给她个教训就是了。”

温承衍率先开了口,自然有人跟着附和。

颜苒已经将众人引了出来,也不欲继续将事情闹大,便道:“既然表哥为她求情,我听表哥的便是。”

颜苒虽然表现的好似听从了温承衍的话,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事情得以解决,围观的众人便也散了。

颜苒正打算乘车回府,温承衍追了过来。

他站在马车下,抬头看着站在车上的颜苒,神色复杂:“苒表妹如此行事,就不怕担上个心胸狭隘的名声吗?”

其实,温承衍想问的是,她这么做是为了温容安,值得吗?

虽然他没问,颜苒却已经给出了回答。

“她做错了事是事实,难道我合理维护自身的权益,还会被人认为是心胸狭隘吗?况且,人生在世,便要顺心而为,我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

颜苒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温承衍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说什么不在乎名声,其实是指为了温容安,她可以舍弃一切包括名声吧?

马车里,颜苒愤恨的咬牙道:“温承衍还真是阴险,竟用这种法子陷害表哥!”

想来,学子邀请温容安参加读书会,也多半是温承衍早就设计好的。

若是温容安青天白日便在读书会上做出轻薄女子这等有辱斯文的行径,他刚刚积累的才名就要一败涂地了。

温承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轻萱也愤愤不平道:“小公爷平日里温文尔雅,宽和坦荡,没想到他竟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陷害自家兄长,真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

颜苒怒极,温承衍,你竟敢动我表哥!

先是在他生病时阻止他看诊用药,如今又想毁他名声,新仇旧恨一并算了,我必要你百倍奉还!

颜苒冷笑一声,笑意阴涔:“放心吧,温承衍谦谦君子的好形象,很快就要幻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