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身处敌营,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更是疲累不堪。

她这一睡,就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她醒过来的时候,仍是夜间,还以为自己并没有昏睡多久,却隐隐听得外面传来敲钟的声音。

盛国除寺庙和国丧外,是没有敲钟的习俗的。

安阳城内没有寺庙,就只能是国丧了,可是太后刚刚过世不久,这次又是谁?

颜苒顿时一个激灵,起身穿了鞋就往外跑。

正逢轻萱进来,惊喜道:“夫人,您醒啦?”

颜苒抓着轻萱,急急的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轻萱回道:“奴婢正要进来叫您呢,宫里刚刚传来消息,圣上驾崩了。”

颜苒神色微顿,没有悲伤,也不意外。

盛帝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又接连经历了丧姐、丧母之痛,如今萧遵也死了,又加了个丧子。

身体不济加上心理伤痛,双重打击令他倒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颜苒见温容安不在,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表哥呢?”

轻萱道:“昨晚国公爷将您送回来之后就进宫了,一直没回来呢。他留下话,若是您醒了就给他送个信,奴婢这就去差人告诉他。”

颜苒微微惊讶,没想到她竟睡了这么久,道:“不必了,帮我更梳,我要进宫。”

颜苒刚刚整装待发,皇后就下旨召她进宫,倒是省了她的麻烦。

颜苒进宫后,先去拜见皇后。

皇后为了太后的丧事连日操劳,如今又要操持盛帝的丧事和太子的登基事宜,忙的似个陀螺,面上隐现倦态。

但她仍面色从容,不失威仪,对颜苒道:“召你入宫是为着云太皇太妃,太皇太后和先帝相继离世,令她心伤难耐,病卧在床。你医术精湛,又深得太妃之心,且去陪伴她,为她宽宽心吧!”

盛帝一死,作为储君的萧冥就已经成为新帝了,所有的称谓都发生了改变。

颜苒自是不会拒绝,乖巧的应着。

颜苒来到寿宁宫,见云太妃正侧卧在榻上,姚医女坐在一旁,为她按摩头部。

云太妃见到颜苒,冲她招手:“快过来坐。”

颜苒上前,坐在了云太妃的身边,担忧道:“太妃娘娘,您哪里不舒服?”

云太妃挥了挥手,让医女退下:“哀家没事,许是吹了冷风,头有些痛罢了。”

其实,云太妃对太后和盛帝哪里有多少感情。

而且,盛帝驾崩后,萧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云太妃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心过度。

不过,她就算没有真的伤心,也总得做个样子表示表示。

颜苒急着进宫,原是担心温容安的处境,不过见到宫中一切如常,想来是没什么事。

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向云太妃打探道:“太妃娘娘,先帝仙逝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云太妃知道颜苒在担心什么,拍着她的手悄声道:“先帝去的急。”

盛帝死的突然,连他自己在闭眼之前都没有想到,他不会再醒过来了,所以根本没有机会留下什么遗言,温容安的危机自然也就解除了。

颜苒陪着云太妃说了会儿话,云太妃有些犯困:“哀家想睡会儿,你去看看云舒吧。你们姐妹几日不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

颜苒并没有马上离开,她亲自为云太妃执扇,待云太妃睡下了,这才悄悄退出去。

张云宗将萧遵偷入安阳,意图用火药控制皇城的消息禀告给盛帝之后,便城戒严搜捕萧遵。

云太妃答应过颜苒,要帮她护着张云舒,恐城中会有动、乱,便将张云舒接进了宫中。

颜苒来找张云舒时,她正在院中练剑,飒爽的身姿矫若游龙,惹得几个小宫女聚在一起偷看,钦羡又惊艳。

“苒苒!”

颜苒并没有打扰张云舒,待她停下来看见了颜苒,便欣喜的飞奔过来。

张云舒拉着颜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放心道:“还好你没事!”

颜苒笑着擦了擦了她额头上的细汗,问道:“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吗?”

张云舒立时皱起了一张脸:“宫里吃得好也住得好,可就是规矩太多了,我都不敢出门,天天在这寿宁宫里憋着,都快长毛了!”

颜苒笑道:“现在城中还有叛党余孽,外面不安。等处理完太皇太后和先帝的后事,圣上举行过登基大典,天下大定,再出宫不迟。”

张云舒对于颜苒的过度保护微感不满,做出了一个飞腿的动作,豪气道:“我又不怕,我也可以去抓叛党啊,我一个能打他们八个!”

颜苒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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