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城就近在眼前,可惜的是邓云却被挡在了城外……

被挡住的不止邓云这一行人,从各地逃难来到池州或者经过池州的灾民在这城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种情况很普遍,尤其是在乱世和灾年更是处处可见,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灾民一多,如果部放进城,对于各地州军而言,赈济压力太大还不算什么,关键还是灾民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疾病、饥饿或者寒冷甚至是被凌虐而致死,灾民一旦死了就得收尸,尸体不收,时间长了就会腐败,一旦腐败没准就会引发瘟疫。

这年头一旦出现瘟疫,就意味着人口的大面积死亡!

所以对付灾民的最好办法就是将之隔离在城外,时不时放出一点赈灾粮去赈济,但不可能让灾民吃到三分饱,吃到三分饱就不会被饿死,饿不死就有希望,到最后灾民就不会愿意走,这城外聚集的灾民就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场景没有几个地方官员愿意见到……

这一次李恒率领大军征伐江南西路,因此造成了恐怖的流民潮,各地州军只能慢慢等,等到李恒彻底拿下整个江南西路,民生自然就会安定,一旦战火停歇,这些灾民自然而然就会会乡。

人离乡贱,这个观念百世难移。

就好像遭了旱灾、水灾、震灾的地方,当地的老百姓活不下去,家园也早已经成了废墟,他们迫不得已只能背井离乡去寻活路,一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就算是饿死也不愿意离开乡土,可一旦灾害过了以后,这些灾民不管身在什么地方,离自己的家乡有多远,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回到家乡,然后在一片废墟上重建自己的家园!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故乡有自己先人的坟莹,只因为乡土是自己祖祖辈辈长眠的地方,回到家乡就算是死了,魂魄也能有所依,有根可寻,反之就是客死异乡,变成孤魂野鬼……

寻根问土,叶落归根说的就是这些。

这些聚集在池州城外的流民最后的归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至于在这期间会有多少死在池州城外,与池州官府有关系,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关系实在不大,只要到时候把人埋了也就是了……

乱世人命不如狗,处处都是野骨,遍地都是血泪……

池州的城门没关,只有四个城门守卒提出长枪看守,这城外数千上万的灾民或许只要轻轻的一涌而上,瞬间就能将这四个小兵给踏成肉泥,但是没有任何人敢动……

哪怕饿死了也没人敢动,最底层的百姓也最为朴实,他们对于皇权和官府的畏惧完完深入骨髓,杀几个守卒就是暴乱是造反,造反不是丢脑袋的问题,而是要被灭九族……

超过八成的灾民或坐或躺在城外,从城墙上看过去就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这渐冷的天,那些坐着的还不会有什么,可穿着单薄的衣服躺在冰冷的地上,寒邪想不入体都难,也可以看的出来,但凡躺下的灾民其实离脱离苦海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每到日落时分,城内就会有兵丁拖着几车粮食出城,然后熬粥赈济,顺便把死了的人给拖走扔进早已经挖好的深坑,等深坑满了就填土,进而开挖另外一个……

这短短一个多月以来,这样的坑已经足足有了五个,但凡还有一点力气的都会选择继续往东走,极少数一部分会走到临安,绝大多数要么倒毙在半路,要么就是死在前往临安路途上的各州军城外。

城外唯一一处部都站着的就是邓云率领的亲卫营。

“怎么办?”石陪练弱弱问了一句。

“怎么办?”邓云反问了一句,冷笑道:“当然是凉拌,这区区一座池州城难道还能拦得住邓某,不让进城,邓某这十来天化妆成难民装孙子岂不是白瞎了,难不成邓某还得在这城外和灾民一起喝西北风,等着城里官老爷们的施舍?”

石新嘴角咧了咧……

“麻子!”

“末将在!”

“某问你,咱们来池州是干什么来了?”

麻子略微一愣,立即答道:“抢他娘的!”

邓云赞许似的点了点头,道:“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说着撇了眼石新,差点没把石新气晕过去……

“咱们是来抢东西的,说白了,咱们现在就是土匪!土匪和官府和大户本身就势不两立,那么你告诉本帅,现在咱进不了城该咋办?”

麻子拍了拍胸脯嘿嘿笑道:“大帅放心便是,末将这就去把守门的宰了,迎大帅入城!”

“杀了这几个守门的苍蝇算个屁事,本帅问你,杀了他们以后,这城外的数千灾民要是冲城咋办?”

麻子这回是彻底愣了,这能咋办,该咋办咋办……

“准备一队兵看守城门,禁止灾民入城!”邓云冷冰冰的说了句!

池州城内的官员向异族称臣有必死之理,城里的大族为了自保卖身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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