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州衙门前已经被上千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三四十名乡兵和衙役装束的汉子倒在血泊当中,超过一半以上身上插满了弩箭,看上去就像是个刺猬!

还有一半不是胸口就是咽喉等致命部位中枪,除了这些死的不能再死的以外,还有两倍以上的乡兵跪在地上,看着杀进池州州衙的这群土匪,和最前面那个持着滴血长枪的小将,满眼都是恐惧!

小将自然便是石新,带了五十人马前来的石新第一时间冲入州衙内,遭遇抵抗一律格杀,直把州衙内的衙役和乡兵给杀破了胆,这才将那些个在州衙内坐班的官员尽数捉了出来,扔到州衙门前,如今十来个官员跪在血水里面,浑身颤抖,一脸绝望。

这是一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杀神,开起杀戒的时候完不闻不问,但凡是手里拿着武器,下一刻就会死,见机的快的乡兵用最快的速度扔掉手里的刀枪,才堪堪免去死神镰刀的无情收割!

毫无疑问,对于这帮杀神而言,杀三十几个和将州衙上上下下斩尽杀绝,不存在半点区别!

杀人和宰鸡一样没有分别!

当这群池州官员跪倒在衙门之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邓云才刚刚启程前往后山去取伍家的藏银!

快两个时辰,等到石新派人将州库内的财物、军械乃至粮食部查点结束,又让束手待毙的乡兵把东西搬出来重新跪好以后,邓云还是没来,石新无比的不耐烦……

不耐烦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过瘾,杀人杀的不过瘾!

这是将门之后融入血液里面的狼性,也是襄阳之战的后遗症!

无数个夜晚睡梦中尸山血海的后遗症!

想要疗伤唯有时间!

石新觉得邓云就是再给他画大饼,或者说邓云一直都在忽悠他!

而且这忽悠是从上山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从他出言不逊,要和大比当中脱颖而出的兵王,两个一等兵交手,想要落一落他眼里山贼头子面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大忽悠是卢帆,二忽悠才是邓云!

否则凭他这满身的武艺,就算委身从贼,在逐虏军军中至少也得是个仅次于邓云的副帅,最不济也该是个卫指挥!

然而他就是个陪练,他么的就是个陪练!

陪练他么的也就算了,邓云和卢帆还他么能编出几十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阐述当陪练的好处,最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他么的信了……

这些都特么不说了,这次逐虏军两卫一营下山,负责劫掠李恒东运物资的第一卫和负责断后的第二卫都很有可能会遭遇恶战,什么是恶战!

战场之上,痛快淋漓的厮杀才能算得上是恶战!

然而邓云却说前往池州城更能显示出他的价值,这他妈有个屁的价值!

城门口邓云自己劈了一个,城头上的百来个乡兵就是个鹌鹑,带队来这州衙,要不是他娘自己动手的快宰了十几个,这些垃圾兵早就在一顿弩射之下弃械投降了,到那个时候估摸着自己连毛都别想摸着一根……

他娘的这就是杀个痛快!

杀鸡都比这个痛快!

要不是邓云说不许他杀了这些狗官,这池州上下官员早就被他戳死,剁吧碎了喂狗!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听那个大忽悠的?

石新目光陡然间落在池州知州李具的身上。

李具猛然间一哆嗦……

就在此时人群一阵躁动,原本围观的百姓哗啦啦闪出一条通道!

通道的尽头,邓云一脸肃穆走向石新!

满地的血腥令人作呕,这是衙门前被射杀的十几个乡兵,衙门内的则是被石新一个人挑了……

“石将军辛苦了……”邓云脸上挂着笑,暼了眼一脸苦大仇深的石新。

“某想更辛苦一点……”

邓云明白石新的意思,苦笑道:“杀人不过是手段,征服人心才是王道,杀人只会让自己心里郁结之气越积越多,到最后只会被血腥蒙蔽双眼,成为只知道杀戮的疯子,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打住!”石新微怒道:“某被你忽悠的次数还嫌少?少跟我说这些废话大道理,某只知道,只要一闭上眼,某就能看见死在襄阳城下的那些昔日袍泽,看见他们被蒙贼骑兵踏成肉泥,被砍成两段,看见他们瞪着无神的双眼死不瞑目,所以某活着就是要杀人,杀所有能杀该杀之人,比如眼前这些投靠元廷的宋官,疯子又如何,即便入魔下地狱,某也要在死前杀够了本!”

邓云沉默,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石新浑身上下的戾气,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为的是报仇,为的是替那些战死的袍泽报仇!

这样的人生于战场,死于战场,或许才是其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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