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姓不动,邓云呵呵笑道:“各位父老可是心存顾虑?认为逐虏军在池州待不了多久,宰了这些变节官员,日后蒙军回池州,会遭到报复?诸位大可放心!

蒙军确实凶残,但如今元廷兴起的乃灭宋之战,已经不是往年那般以屠杀劫掠为主,他们想要占据神州,就必须要以安靖地方为主,你们是受邓某所迫,他们就算要报复也只会报复到邓某的头上,与诸位父老何干!

诸位乡亲也无需想别的,只要想想看你们当初是否受过这些官员的压迫,是否被他们凌虐而敢怒不敢言,有仇报仇,有怨的报怨,天公地道,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当然,若是你们逆来顺受,宁愿被欺负到死也不敢挥起拳头,抬起脚,那么邓某就算饶过这些狗官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以后让他们在你们的头上继续作威作福好了!”

开启民智很难,同样,想要激起百姓抗争的血气同样很难!

邓云很清楚,如果这些池州官员当真死在池州百姓的手里,那么池州百姓反抗元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哪怕是被他邓云逼迫的也是一样!

如此,池州至少有五成的可能性被蒙军报复,血流成河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邓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想要把蒙古人赶回草原上去,靠大宋已然不可能,靠他邓云的力量同样太过单薄,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得靠天下千千万万个有血勇之气,敢于反抗的百姓!

就好像后世变法第一人谭嗣同说的那样‘死我一个谭嗣同,还有千千万万个谭嗣同站起来’一样!

反抗元廷统治,本身就是一条荆棘之路,这条路上将会遍地血流,满道遗骨,这是代价,虽有难以承受之重,但却不得不承受下去。

因为汉民族没有退路,如果退了,这华夏神州将会受异族奴役近百年,汉人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沦为最卑贱的汉人和南人!

如果能用一城的抗争,满城的血来唤醒大汉民族的魂,那么这代价付出的就没什么不值得的。

“你们的血已经冷了吗?”邓云一声暴吼,如同天雷炸响在这池州城的上空!

“如果未冷,这些官员如今就跪在这州衙门口,就像是垂死的狗一般等待着你们的审判,而你们却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或者说这些官员当真是好官,命不该绝,如果是,那么邓某今日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不是!

你们能对得起那些被压榨的亲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惊醒,后悔终身吗!”

伍芳依旧被捆住双手,这一刻却浑然忘记了手腕被绳索磨破皮以后的痛楚,整个人都呆了……

这是蛊惑,丝毫不加掩饰的蛊惑!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现在的邓云却真真实实的在诛心!

这一刻伍芳才真正明白,邓云在伍家之所以没有大开杀戒,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也不是伍家被勒索了几十万两银子,而是邓云觉得,伍家没有满门屠绝的理由!

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这八个字对于女汉子来说就是最美的向往,同样也是负累,她们最恨的就是自己不是男儿身,她们或许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沙场征战,但肯定想过自己能有一天策马扬鞭,挥斥方遒的样子!

但现实告诉他们,这仅仅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

现在她被裹挟要上武夷山,要和一群山贼土匪为伍,这对于伍芳而言不吝于一场灾难!一场难以醒转的噩梦!

到最后恐怕只有一死了之,才能让自己免受屈辱!

但是在邓云蛊惑池州百姓对满州官员下杀手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却让伍芳觉察到了冲天而起的凌然正气!

仿佛眼前这个以命相胁,勒索伍家的恶贼陡然间成了为大宋而战的擎天巨柱!

而且这个念头在伍芳的脑海里越来越强烈!

难道这狗贼裹挟自己上山,真的不是因为自己顶撞于他,真的没打算让她在山中遭受这世间最凄惨的凌虐?

或者逐虏军真的打算成立娘子营,她身为女子真的有机会率领一群女流去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只可惜伍芳不知道后世会诞生出一位名叫秦良玉的女中侯爵,不知道秦良玉一生征战,为大明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盖代功勋,否则她绝对不会怀疑邓云的决心和诚意!

一声大吼惊醒了伍芳的迷惘!

只见百姓当中一名浑身黝黑,精赤的汉子眼中饱含泪水,径直冲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块黑黢黢的砖石,厉声大喝道:“狗官,还俺爹命来!”

说完这一句,那砖石便势若千钧,力砸而下,可怜池州知州李具瞪着惊恐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黑石砸下,随即裂瓜开瓢,脑门顶被砸了个正着。

那黑汉含怒出手,做了出头鸟,显然也是豁出去了,一砖头砸晕李具,复又是几下砸在李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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