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云这句话明着是对李悟说的,但实际上是对池州百姓说的!

果然,先前不管是参与还是没参与殴杀官员的百姓,一个个脸色陡然间变了!

杀官造反,这可是亘古不移的至理,面对残暴的蒙贼大军,可没有什么法不责众的说法,当真要是触及了蒙贼的怒火,不要说这些参与的百姓跑不掉,就算是屠城都不是没有可能!

怀柔也是要分场合的,既然怀柔无用,那么剩下的自是血腥镇压!

到了那个时候,逐虏军在哪?只怕跑的连影子都没了……

这一刻诸多百姓的目光落在黝黑大汉的身上,神色很是不善,出头鸟就是这家伙,那么自然也该是这家伙站出来顶缸……

黝黑大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他太清楚了,就凭他先前率先用砖石砸在李具的脑袋上这一点,如果说满池州的百姓有九成的机会避过此劫,那么这在场参与围杀的就有三成机会,而他绝对是十死无生,而且肯定会死的惨不忍睹……

可他能怪谁?

怪自己头脑一时发昏,还是怪邓云那一番话太过诛心,最终激的他血贯瞳孔起了杀心?

然而他和他爹就在前年被官府征去服徭役,修河堤,每日干的活沉重不堪不说,不但吃不饱,稍稍休息一下就被衙役认定是在偷懒,最后一顿鞭子肯定跑不掉,最后活活累死在了河堤上,死后净身的时候,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简直不忍卒睹!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没有机会,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有了机会还不动手,岂不是枉为人子!

现在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什么也都怪不了,大汉脑袋未必灵光,可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现在摆在自己的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于是,黝黑大汉直接跪了……

“大王……”

“老子不是土匪!”邓云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这个二逼自知到了绝路,所以想要投军避难,只是这骨子里面还是将他当成了流寇,土匪……

黝黑大汉打了个哆嗦,赶紧磕头,一边磕一边叫道:“将军,您让小的大仇得报,小的这条命以后就是将军的,将军您就收留小的吧……”

围观百姓傻眼了,这他么出头鸟飞了,他们该怎么办?

也有不少人想要追随邓云去武夷山,就算当山贼也总比留在池州城等着蒙贼上门,然后被拖出去,一刀砍了泄愤强啊。

但是,很多人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他们不像城外的那些灾民,灾民因为害怕被裹挟上战场去送死,所以只能跑,离开了生存的土地,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他们不是没有退路,而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有退路!

而很多很多灾民根本等不到退路出现的那一天,所以他们愿意从军甚至是从匪从贼,说到底就是在绝望中去博取一线生机罢了。

他们也不像这黝黑大汉,这家伙爹娘死了,又没个婆娘,典型的一人吃饱,家不饿,上山也就上山了,可这里参与杀官的可有不少都是拖家带口,他们的根就在这池州城,难不成也要从匪避难?

“你叫什么名字?”

“俺姓马,行二,都叫俺马二……”

“好。”邓云顿了下道:“倒是条壮实的汉子,假以时日未必不能锤炼成军中骁将,来日驱逐鞑虏,建功立业,未必没有封侯之日!”

石新翻了个白眼……

“封侯俺没想过……”马二嘿嘿笑道:“俺只想每天能吃饱,日后赚点银子娶房婆娘传宗接代……”

邓云哈哈笑道:“逐虏军的战士从不限粮,你就算一顿吃十斤白米饭,本将也能养得起,至于婆娘,只要你能成为统领千人的一卫指挥,你找不到婆娘,本将替你找!”

“将军说的是真的?”

“本将一口吐沫一个钉,身为将主对自己麾下的兵还要出尔反尔,如何能够服众!”

“俺马二这条命以后就是将军的了!”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围观的百姓无不意动,还是和先前一样,马二是出头鸟引出来十几个参与围杀,进而带动场的百姓。

这次如出一辙,不是真的有多想当土匪,只是邓云刚才的话太有诱惑性,老百姓每天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能吃饱不被饿死,既然进山能吃饱,那为什么不去?

更何况,他们围杀了池州众官,又担心被报复,最后只能横下一条心从军,毕竟从军比被蒙贼杀了要强多了。

至于什么卫指挥,什么千人统领,什么封侯,这些都是扯淡,没人会当真。

“将军,我能进逐虏军吗?”一个瘦骨嶙峋,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小声问了句。

邓云朗声答道:“逐虏军不仅仅只招军人,也招劳工和女工,而且就算成了军人,也只能算是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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