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小会,又用手比划了一番,最后李恒长叹了一声道:“来不及了……”

韩奎眼珠子都差点突出来,骑兵日夜兼程去追步兵,竟然还来不及,这确定不是开玩笑,可就算韩奎是个粗直汉子,却还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主帅的话。

“这支军马乃是武夷山山中之贼,这次既然敢来劫了本帅军资,必然是做了万准备!”李恒略顿道:“从这余干的三里屯到信州那边贼人入山处,若是走官道差不多不到六百里,可若是走最快的道,差不多四百里,四百里路,就算携带巨量辎重,最多也就五天时间,这支贼军也足以赶回山中!”

韩奎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却被李恒一个眼神制住……

“本帅若是出动骑军追击,那么抵达金溪湖需要一天,从金溪湖将兵马运到东岸最少也需要一天,过了金溪湖之后,这余干县内水路纵横,根本不利于骑军的快速转进,这又需要多少时间,这时间左耽搁又耽搁,估计骑军进入信州地界的时候,这支贼军已然到了武夷山山脚,届时,难不成还要用骑军攻山不成?”

李恒这一番分析出来,韩奎顿时闭嘴,先前他一心想着要追击,无非是想要抢回被劫的军资,在李恒面前狠狠立下一个大功罢了,现在看来确实是他想当然了……

骑军确实强悍,平原冲杀所向披靡,但还没到无敌的地步,就好像这余干的地势,战马非但无法建功,没准还是拖累,没了战马冲杀的骑兵,其战斗力比起结阵步兵都未必比得上。

或许,他韩奎重蹈王不平的前车之鉴都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这,韩奎顿时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好在没立成军令状……

军法面前,没有任何人情可讲,触之必死!

“统帅府给本帅的军令是在今年之内拿下整个江南西路,并肃清两路内的抗元势力,若能生擒文天祥,更是大功一件!

如今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北部诸州军已然尽在本帅之手,不日南下建昌,自可一举击溃文天祥部的乌合之众,待到那时,伯颜大帅给本帅的将令也就完成了七七八八,再肃清两路内的残匪自当是泰山压卵,以雷霆之势毕其功于一役!

这武夷山中的邓云,哼!跳梁小丑罢了,且让他在山中再跳腾两月,等本帅腾出手来,自当将之聚歼于山中,这邓云想做山王,本帅就让他当这武夷山山中的孤魂野鬼!”

“大帅英明!”

李恒冷笑,目光射向一众将官,最后落在韩奎身边一将身上喝道:“岑刚!”

岑刚乃骑军千户,不过不是寻常千户,岑刚还是骑军副将,韩奎若是不在,他便是骑军将主!

“末将在!”

李恒肃声道:“邓云这股山匪势力不弱,如今我军西征,伯颜大帅也在主导灭宋之战,江南东路各州军所留之兵皆为老弱,后防极为空虚,此不得不防!”

这番分析确实不错,然而李恒做梦也没想到,那支压根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山贼,这次出山不但劫了他的军资,还兵分两路去了池州,把池州大户洗劫了不说,还从池州招募兵员,收拢灾民,假以时日,只怕要扩军数倍!

伯颜用他顶替了阿里海牙的帅位,是让他一举平定江南两路,如今江南西路还没彻底拿下来,搜刮而来的数十万两财货被劫,连后方池州都沦陷了,这事一旦被伯颜得知,李恒就算平了两路,这功劳只怕也要缩水一半以上。

原因只有一个,武夷山这票山贼是从信州地界入的山,而信州属于江南东路,本身就是他需要安靖的地盘,地盘上有强人这般猖獗,李恒难辞其咎!

“本帅命你率本部人马立即渡过金溪湖追击这支贼军,若能追到,就地歼灭,若是这群强人入了山,那就屯兵在山口,切断山匪物资输送之路,本帅倒要看看这群山贼,看看这邓云能做缩头乌龟做到什么时候!”

“末将遵令!”

“切记不可轻敌!”

“喏!”

“乐武!”

跪在地上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亲兵豁然抬头,满眼都是不解的看向李恒,愣了愣,这才大声喝道:“标下在!”

李恒冷哼道:“阵中失将,身为亲兵当以死报之,你身为王将军亲兵统领,更是罪加一等!然而念在你是奉王将军将令回来报信,暂且将项上头颅寄存在脖子上,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帅请吩咐,刀山火海,标下若是皱上一下眉头,就算不得好汉子!”

李恒嗯了一声,随即取过帅案上的纸笔,转眼间写了封奏报道:“这是写给伯颜大帅的战事奏报,你即刻日夜兼程前去临安,将此奏报交予伯颜大帅,再将你遇上的这武夷山悍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大帅是否赎你之罪,本帅不问,不过,你若是能侥幸不死,可回西征军来任本帅亲卫!”

“定为大帅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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