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又看了一眼情报,抬起头问道:“谁能告诉本官,这邓云到底是什么人?手下有多少兵马?”

堂内一众文臣武将互相看了看,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只有几个人眉头紧皱,似乎知道一点,但知道的又不多,所以不知道该如何说。

只有随军参谋赵时赏满脸笑意道:“这邓云本是禁军都头,大半年前临安被伯颜兵不血刃拿下之后,便派遣一支兵马南下追击二王,这邓云所在那一支兵马奉命断后,随即被击溃,在之后邓云带人去了衢州,杀衢州同知朱之裔,夺了衢州库存,勒索衢州一干乡绅富户,最后还将这些乡绅以及衢州衙门上下官员裹挟着去了武夷山,并在入山之后囤粮筑寨,大肆招募精壮成军,还打出逐虏军的旗号,如今差不多应该有三四千兵马……”

文天祥皱眉……

“被裹挟入山的七家乡绅当中有三家直接被邓云放了回去,下官知道的这些也就是其中一位乡绅写信告诉下官,这才知晓,至于现在这山中的逐虏军如何,下官委实一无所知……”

“杀官夺库,形同谋逆!”文天祥冷哼了一声。

无人对文天祥的这句话发表意见,因为是事实,同时更多的则是无奈……

邓云就杀了官,就抢了州库,你文天祥又能怎么样,乱世兵头从来都是各方拉拢的对象,想要处置邓云,那也先得平了蒙古之患以后再说。

“不过……”文天祥话音一顿,肃声道:“这邓云能打出逐虏军的旗号,想必也是胸怀忠义之人,如今正值西路用兵之时,让逐虏军盘踞山中过于浪费,按照本官的意思还是让邓云前来建昌效命,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这是文天祥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身为大宋朝廷命官,宰执位的高官,听到邓云杀官夺库这样事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邓云的逐虏军如果只是寻常的山匪也就罢了,可邓云只出动一千人马就杀得李恒落花流水,做到了他这个西路军统帅都没做到的事,文天祥岂能不心动!

如果逐虏军战斗力足够强悍,甚至能比拟禁军的话,那么三四千兵马足以让他在江南西路的抗元压力骤减,也更能达成牵制李恒主力的战略任务!

在文天祥看来,邓云是都头就是大宋的兵,那么理所当然应该听他这位大宋宰执,西路军统帅的调遣,否则就是有反心的贼子!

“这邓云杀败李恒千五骑兵,那至少也抢了千匹战马,若是邓云来归,咱们也能组建起一支精锐骑军,不说硬扛李恒的骑军主力,但周旋还是能做到的……”

“上次不是说邓云是以一种怪阵击溃押运军资的王不平,不知道是个什么怪阵,能否在咱们这里推广……”

“依某来看,当调邓云北进突袭江州,在李恒的屁股上面捅上一刀,让其首尾难顾……”

“……”

一干文官和武将七嘴八舌的讨论,都在说一旦邓云归于文相公帐下的好处,当然好处本身就是显而易见的。

等到众人说的差不多了,而且扯的越来越远的时候,文天祥摆了摆手,顿时堂内一片肃然。

赵时赏起身道:“下官愿为相公分忧,鼓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邓云来投……”

说完这句话便是连赵时赏自己都觉得郁闷……

文相公南剑开府,随后行辕直入江南西路,立下旗号以后,各路义师纷纷来头,没有一兵一卒的文相公转眼间便拥有了上万兵马,这上万兵马虽然都是起于乡野,彼此之间融合起来也多有摩擦,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兵马的存在,文相公才能在这西路境内连夺数州军!

一时间文相公在西路抗元的字号不知道传了多远,也就有越来越多的匪头贼首聚于旗下,为文相公效命!

邓云的逐虏军从信州入武夷山,而信州虽属江南东路,可也与江南西路建昌军接壤,两者之间不过相隔数百里。

邓云不可能不知道文相公在江南西路抗元,那么他为什么不来相投?

害怕因为杀官夺库被文相公问责?

不可能的,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兵最重要,精兵最最重要,邓云手头上有三四千精锐之兵,他会害怕文相公对他追责?想想都不可能。

更何况衢州那位给他来信的乡绅详细叙述了邓云在衢州杀官夺库的事,那邓云杀入酒楼,闯进包厢以后开始只问了一句谁是衢州同知……

然后便一刀将朱之裔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如此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悍将,他若真在乎朝廷的法度,他就不会为了震慑直接动刀,更不会毫无顾虑的将州库洗劫一空以后扬长而去!

而后邓云入山搜集物资,征兵入伍,将武夷山中的营盘打造的固若金汤,这些又说明什么?

说明邓云此人不但够狠,而且还极富决断之能,在赵时赏看来,邓云这根本就是坐好了长期窝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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