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何琅说到这里,又举杯向他:“说起来早些日子听闻世子遇了些意外,原是要登门探望的,不想投帖的人去到王府,回来说世子暂不见客,也只好作罢。今日蒙世子相邀,在此一聚,便让我敬世子一杯。”

陆瞻被他岔开话题,扬扬唇,停下筷子举起茶杯来。

他从徐洛那里得到的就是几封信件,那信他自然也看过,说的都是早年何桢在洛阳上任时往返徐洛的一些家信,信中内容也只是其在洛阳的一些交往见闻。原本他也以为平常,但是,信中却出现过唐震的名字。

何桢在洛阳上任已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情,而陇川籍的唐震却是在十六年前进的何府。这便是说,唐震早在进入何府之前就已经被何桢所认识。以何桢的家世,他怎么会认识一个杂役呢?并且还会在书信里提及?

陆瞻请何琅出来这趟,自然存着点试探之意。而眼下何琅的回避,就更加有些微妙了。

何桢与唐震之间一定有着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让皇帝注意到。

那么前世此事过后,何桢在朝中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是皇帝排除了他,还是说事情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其实何桢身上并未存在影响到朝局的把柄?

毕竟,皇帝说要亲自见唐震,而且还说要私下出宫来见,目前看起来不像是要问罪的样子。

侍从上来添茶,萧臻山就把话题转到了陆瞻身上:“早前听子槐说你伤重得很,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搞的?从小到大身边就没有少过扈从,怎么就弄得浑身血回来?”

陆瞻放下筷子:“那日在东郊山下发现只麂子,我追着上山,马蹄在石崖上失足,就掉了下来。侍卫们的马怎及我的马快?就是快也来不及拉我。”

这便是事后重华等人去伪造的事实。

陆昀道:“东山摔的,怎地从南城门进来?”

陆瞻微笑望他:“三哥还问呢,还不是因为那日父亲去了皇陵,走的东城门?东山离东城门南城门路程相差不多,我怕在东城门下撞见父亲,这才改了道。父亲只知道我是摔坏的,三哥回去可千万别说漏嘴。”

“你呀你!”陆昀笑指着他,又正色道:“下次可不许这么莽撞,不然父亲和王妃得多担心?”

陆瞻扬唇颌首,移开目光。

陆昀到如今还在刺探他伤情虚实,如果事情是他干的,那么他定然早知了真相,也应该已经有了下一步举措,而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还试图来揪他的漏洞。

但他锲而不舍地想知道他的伤情,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宋湘在街旁站了有片刻之久,小乞丐就回来了。

“怎么样?”她递了两根肉串给他。

小乞丐大口吃着,含糊不清地道:“何大人二十年前在洛阳当过官,满任两届才调走的。”

“这唐管事又是什么来历?”

“何大人从洛阳离任就进京任职了,唐管事是在他回京之后进入何府的,干了也十多年了。他有经验,一进府何家就提他当了管事。

“他祖籍是南边人,但很早就进京了,一直在京师,所以也算是燕京人吧。”小乞丐吃完了串儿,还舔着竹签上的油。

宋湘便又把手里肉串分了两串给他。

两届就是六年,这就是说何桢至少在洛阳呆过六年。那么他对洛阳怀有特殊感情,并寄情于诗画之中也正常。

这个唐震既然在何家呆了十几年,还是何桢亲自提上来的,可见也深得何桢信任。

何桢若与徐洛只是寻常的亲戚往来,派身边重用的人亲自去,是不是太慎重了些?

“还有个事你要不要听?”许是她格外大方,小乞丐犹豫了一下,又问她。

宋湘示意他说。他就道:“唐管事会说洛阳话。”

“哦?”宋湘懒散的腰背挺了挺。

小乞丐点头:“有一次我看到他在路上跟洛阳来的一个客商搭讪,就是用洛阳话交谈的。”

宋湘微顿:“什么样的客商?你怎么知道是洛阳话?”

“从前跟我一块的一个老头就是洛阳人,从前他总拿洛阳话骂我,我听得懂。那客商是给瓷器铺子里送货的,那日唐管事去铺子里看瓷器,撞上了,就聊了几句。当时我就在铺子门口。”

“具体说些什么?”

“就是寒暄,相互打听了下家乡,其余没了。但是唐管事的洛阳话说的还挺流利的,不像是现学现卖。”

这消息还挺让宋湘意外的,唐震是燕京人,一直在京师,又是何桢回京之后他才进的府,根本不存在是跟随何桢去洛阳学的方言,那他如何会说洛阳话?

宋湘想了想,弯腰把最后两串肉递到小乞丐面前:“今天我找过你的事,你不要说出去。你答应我,这个给你吃。你要是能帮我继续盯着的话,那下次我来了,还给你买肉吃。”

小乞丐点头:“只要你自己不说,我肯定不说。”

宋湘打发走了他,便朝着糖人摊子走去。

过了这半晌,宋濂他们那顿饭想必也吃得差不多了。

……

酒楼这边,酒过三巡,气氛也渐近平静。

宋濂虽然不饿,但他没别的事做,边听他们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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