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期望一个刚摆脱梦魇的人,主动向你提出针对他个人的制裁?”

“你与冬月宵密不可分。他的记忆你悉数知晓,包括——对道皇的复杂情感。”

斗姆说到此处略作停顿,放弃了追问星宿一奇,自顾自道:“虽说功过不相抵,但丹青狱图毕竟被我用作编撰天宪之典。给你一个发言的机会,总归是该有的宽待。”

“那吾希望,所有罪责归于一身。”

“不可能。”

斗姆一口回绝:“拟定计划的是圣无殛,执行计划的是冬月宵。你还不到独自承担的地步。”

“既如此,你又何必问我?”

“那,你可以先去问问他们,再给我一个答案。”

“他们?”

“枉死之人。”

天宪闻言遵令而行,将星宿一奇魂魄收入简书。斗姆虽已净化丹青狱图怨气,亡者残魂却尚未尽入轮回。刨除咨询旁人答复,斗姆亦欲就当事人角度,得出一个参考思路。

当然,祂从未打算迁就最终的审判,只是在做完善天宪的必要一步。

从头至尾目睹斗姆行径,海宇之主沉默至今,才旧话重提:“你这样一意孤行,定有许多人并不乐见。”

“无论正邪。”

“嗯。”

“假若偏从众人之见,偏从一己之愿,天宪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正确的裁决,不该受外因所扰,否则将失公信。”

似乎对此早有考虑,斗姆好整以暇,道:“平民的好恶、三教、邪魔的褒贬,甚至于我的想法,都该剥离于外。天宪的强制律限,是为保障绝大多数的自由。”

“许多人将难以忍受这种苛刻的限制。”

“那说明他们没有做好一个人的自觉。其实,我想你与凝星眸,应当也不希望生活在干戈不息的世界?”

“或许如此。”

海宇之主本无心此事,也就没深入过问。而按部就班推动着计划,斗姆对闻人然的动向了然于心,稍作思忖之后轻轻拍了拍天宪脑袋,然后说道:“况且,够资格干涉我决定的人,从来不在掌控舆论的部分。现在,我得带你去参与一场恶战,一场决定未来走势的恶战。”

“谁?”

“你的对手是众天。”

“传闻中的东洲守护者?”

“你也是西洲不败神话。有我给你的星宿元纱,就算未必有胜的机会,却必定输不了。”

从未在意世俗力量,斗姆我行我素下了决定,天宪四蹄之下倏生星云流光,托着两人一兽直往云汉仙阁。

同一时间,远在天边云海之上,众天邪王无趣地藐看着地上芸芸众生,忽觉天际三光猛转刺眼,顿知来者非善。但在下一刻,三光乍转晦暗,另一股难辨正邪的浑然气息,伴着徐徐轻吟,信步登上神人方可高居的仙阁。

“冷夜无常断生离,罪问枯骨葬西风。”

朔风逆寒,肃杀临门。萧萧死寂气氛弥漫当下,撑伞的人收尽穹霄天光,仿佛随性而至的访客,口噙淡淡笑纹自报家门:“怀璧明罪问奈何,九天玄尊之故人。”

“自承九天玄尊故人,是挑明与曌为敌?”众天邪王面露不悦。

“然也。八歧邪神的爪牙,还是尽早铲除为妙。”

收伞,执刀,问奈何镇定自若,体内辟天玄锁力量之火迸发,却是以圣驭魔,并合佛魔双极,尽显不世神能:“何况,三光之力令吾格外不喜。”

“此等魔能……妄窥神限,自招死厄的人类,痴愚。”

冷嘲别含郑重,众天邪王异常重视来敌,只因虚无神能不得轻视,务求神贯注。

而问奈何不类往日暗中策划,罕见主动正面出击,此时侵门踏户,定已决心倾力而为!

“那,忘记自身根底,又是谁的愚昧?”

白伞下洒出的烁白银带,宛若三教汇流的朗月清辉,不参分毫烟火杂质。然而问奈何轻舞一罪明今,绮丽清冷的刀风却含神鬼难挡之能。

照眼顷刻,众天邪王不假思索,终极冥帝召唤于掌,应声铿锵一格冷肃薄刀。

霎时,瞬间交迸出的星火,璀璨得似烈阳耀眼,将云汉仙阁炸成平地,余威直传境界空间之限。若非远在九天苍穹,光是神之一击,便足令千里沉沦!

不过,首招试探虽无人负伤。高下之差,霍在刀剑驳火须臾,各自分明。

众天邪王纵运足祸星邪力,三光浩流无远弗届,更已澎湃奔腾而出,仍遭佛魔共振消解卸劲,辐射四方长空。

面对后续虚无魔威,终极冥帝邪威沛散,亦只得击破刀招主流,难能尽抵残势。祸星身影纵未摇晃,仍不可逆阻飘然后撤,竟是初见支绌。

“几可登临瀛洲的近神之灵,纵使身躯稍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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