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神道,可曾问过孤皇?!”

相比问奈何按兵不动,无间常黯皇骤闻挑衅,胸腔反感情绪油然而生,一言不合旋纳周天罡风,于九霄上空开辟漆黑深渊,改变素日以逸待劳姿态,邪力源源不绝覆笼吞摄斗姆,极欲败敌于掌下。

处于黑旋风暴凌迟,斗姆竟任由无间常黯皇发挥,唯见通体星辉熠熠,似已沛运神元。无论常闇之渊万般剥蚀,星母却是岿然不动,仅以自身功力抵御,不见分毫动容。

“在我之下,无神。”

斗姆淡泊一语甫出口,邪流黑洞顷刻炸开,弥天黑炎将高天墨染,宛令大地坠入黑暗炼狱。

无间常黯皇心感惊异,犹不变皇霸眉色,悍然掌聚黑气吞日,瞬眼逼近口出狂言之“神”。

一时间,洁白羽衣、暗黑邪甲,两道身影掌面相撞,激荡的灵气乱流,使得苦境江河动荡,万物摧折,百兽哀伏受戮。但在肢接一刹,八歧邪神竟不由愕觉,斗姆双眸星辉凝亮,浑然举重若轻,脑海登时警铃大作。

“该换我了?”

一声轻轻反问,霎时诸星辉映闪烁,驱散无边晦邪。斗姆音调淡泊,骤已凌厉变守为攻,周身星辰元纱璀璨无匹,导致邪元逆势无从改易,奔流反灌八歧邪神。

而除却光暗之变,外人看来不过是两者对掌之举。无间常黯皇虎口如遭火灼,莫名撤掌疾撤,漆黑暗洞自行打开,常年以其为不破屏障,隔绝两者吸纳侵身残威。

不过,斗姆既出招试探,怎肯敌人轻退。迅雷不及掩耳,一蓬绚烂流光似星云坍缩,空爆无声,当场洞穿常闇之渊。骇世星云浩威袭至身前,八歧邪神纵力消其泰半,仍不免躯干黑烟如柱,首陷明显劣势。

“靠一条邪魂就想与我对敌,着实不知所谓。同样的话还你八歧邪神,几条杂糅一处的邪魂,也敢妄称神明?”

神威对垒,饶是高下分明,陆地却难逃星落如雨、邪光焚城,一片凄惨毁灭景象。纵使细细观来,星辉落处似刻意转向,混在邪雾当中也无从区分,徒留破灭而已。

无从提前料想的变故,于焉入眼。在场不管是谁,都未认为这一着冲突,会是这般结果。

但,清楚邪神底牌未尽,问奈何脑思急转,没有轻举妄动,静待着八歧邪神反应。

下一刻,无间常黯皇受激尚欲再战,突遭狱婪取代意识,体表伤势顿时消失,俯瞰着大地惨状,泰山不动道:“死斗,将是你的不智。神与神间的交锋,注定是人类的无边炼狱。”

“你的存在本就是灾祸。”

不理狱婪质问,斗姆强硬至极,蜕边天宪兀然嘶吼,乍如纯柔之水般化作极目白茫,在星母足下织就万里雷网。

至刚至烈诛邪杀氛蔓延开来,隐隐约约针对问奈何、八歧邪神而去,持续消罪灭业,缓缓磨灭邪元魔威。而在三神正下方向,更见雷霆起伏不息,不断轰顶惩罪,转眼千百生灵已入轮回。

“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自在一垫脚,落于连天雷鸣长毯之上,斗姆接住坠落在手的竹简,坦率不讳:“这是拟自你们的所谓法准,想强破并不容易。现在久战,又是谁的不利?”

狱婪蹙眉道:“剥离之物,尚不足伤害狱婪。神,只问一次,你究竟是何立场?”

“我也只说一次,要么遵守规则要么就去死。”

斗姆含笑笃定道:“你只有这两条路,没有其他。”

“是么?荒谬至极!”

就算私下别有目的,狱婪也难忍受对方一再狂妄发言。但斗姆答复之后,转眼又看向问奈何,径直提问:“虚无的力量被你夺取,又是用来做什么?”

“尔等所为,便是吾欲一手扭转之事态。”

问奈何语气清冷,亦坚决之至:“乱世汹汹,本因尔等恃武凌众,滥启纷争,动辄兴灾。三教圣贤也好,邪魔枭雄也罢,均非治世之选。”

“你不也一样?”

“既总得有人去做,何妨由怀璧明罪揽下此责?”

“唔,虽然不知话中真假,但在我弄清之前,你可以晚点做决定。不过,如果你选择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姑息纵容。嗯,当然——”

斗姆略一思索,依旧不在乎两名强者联手的风险:“就算你们一起上,我也无所谓。”

问奈何奇道:“呵,难道你来此仅为宣扬武力,然后就此罢手,各自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

盈盈浅笑一扫场,斗姆收回打量目光,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但,你们想走,我不强留。”

“噢~,那可否容我看一出好戏?”

“自便。”

斗姆道:“爱看不看。”

“却之不恭。”

短暂三言两语,双方保持克制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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