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当虽然让林琅莫要胡思乱想、胡乱臆断。自己却暗自思忖:难道这原朴寺的规矩与众不同,莫非是素斋就连个形似也不可?

林当做了那么久的美食博主,做菜喜欢色香味俱,还讲究仪式感。出自她手的菜,即便是一道普通的“红嘴绿鹦哥”,那也要排列整齐地放在窄而长的粗陶寿司碟上面再洒一层白如玉的蒜末。这样做出来菜不止味香、拍出来的成片也是色彩鲜明,让人见了食欲大增。不说味道,光看其形,就很让人口吃生津了。吃过的人都说:林当出品必然净瓶。不说盘子碟子,就连瓶装的资质饮品也是喝光光。

不过今日这道素烧鹅,林当并没有花时间做造型,也就只取了个形似。古朴的陶瓷小碟上铺了一层汆烫的青菜,青菜头向外齐齐排成一排,中间放上赤红素鹅,边上随意撒了几粒翠绿香葱...

端上来的当间儿,林琅已就这扑鼻的香气,狠咽了好几回口水、聊以果腹了。而林琳则是更直接了,她拍着小手,笑着、跳着捧场:“好香,好吃!”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受欢迎的情况,味道就是这么一个流口水的状况。

要说好看好吃那是一定的,但是让人惊艳到举步维艰倒也不至于。所以,林当没想到师太见了,居然如此失态。

这话句句拗口,听着还有点好笑,但是林当却素着一张脸默默无语。别看林当这一路走来插科打诨着装痴卖傻,其实直到来了这原朴寺,都是她算计好的。

“师太,是否这些东西里头有忌讳,不能吃的?”

林当索性挑破了问出口。她打听过,也咨询过。知道这个朴元寺以往并没有达官贵人前来,所以她觉得那些阴司鬼事,这里估计也不会有。所以她想留在这里苟着,以便想办法回去。但是现在看师太如此情状,林当却是不好说了。

就在林当心里各种各样阴谋论时,忽闻师太哑着嗓子说:“我能尝尝否?”

林当深吸一口气,脸憋通红憋出一个字:“可!”

只是:师太这是咋啦?自己这菜难道超常发挥了?不然师太拿着筷子的手,细看还有些抖?

林当心下狐疑,莫非这寻常一道素鹅在师太这儿还有什么渊源不曾?虽心里惊涛骇浪,林当面上却丝毫没有波澜。

不是林当养气功夫极好,而是她觉得这件事跟她没啥大关系,故而对此丝毫不肯放在心上罢了。

“当当,我能吃否?”

林琅看了眼林当,秃噜了这么一句来。

“当然,”

林当拿了两个碗,却并未递给林琅林琳,而是放在桌上,等菜略微凉了些,这才招呼俩孩子:“自己会不会吃?”

这话也就是随便问问,虽然三岁孩童自己不会吃饭的很多。但是这俩孩子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冬天地里的小白菜,哪里就能够这么娇生惯养?

林琅低头红了脸,再抬头时却是一脸坚定地点头:“当当,我不会!”

林琳立刻附和:“当当,我也不会!”

林当只觉得头疼:“哦?那要怎样?”

“喂!”

“喂?”

“喂,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不吃饭是不是?”林当气出姨母笑,这两孩子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哩。林琅和林琳本能地往后一退,却又心有灵犀地“嘿嘿嘿”着地奔过去抱住林当的腿,嘻嘻笑着闹着:“当当,二姐姐,要吃饭。”

我信了你的邪!林当只好妥协,任命地给倆张大嘴巴的崽崽投喂。

师太尝了一个素烧鹅,放下筷子却见一脸嫌弃的林当这会儿正皱着眉头喂两孩子吃饭。男孩子一口,女孩也是一口,也是难为她肯费事儿,喂一个人就要换一双筷子。

倒是个讲究人。

师太沉吟片刻:“你家姓林,京城铺子林?”

林当哪里知道什么京城铺子林?不知道的咱可不能乱说话,林当正要摇头,就听一个声音对她说:“真是笨死了,赫赫有名的铺子林就是你家的。”

林当心里回怼:“是你家的好不?我老爹给我开了个饭林当铺子。”

呵,真以为自家很了不起?本姑娘对此深表不屑,哼,告辞不送!

跟前几次一样,林当怼完声儿就没了。一看就是属缩头乌龟的。林当这会儿倒是觉得这不是原主了,怎么想,气质也不是个姑娘家的气质,若是个姑娘,估计也是个咄咄逼人的女汉子。

呸,你才是女汉子呢,要不是你...我闪!

一个声音细若蚊呐“叮”地一下说完,“叮”地一声走了。不挥衣袖,不留云彩。

呵呵!

林当冷笑一声,等对上师太一双疑惑的眼眸时,想着还在人家屋檐下呢,赶忙挤出一个假笑,却因为业务不熟又瞬间垮掉。

“本来想装个坚强来着,奈何小女子功力太浅薄,师太您别问了,我和两个弟妹既然暂住您这里,那就是半个方外人了。”

“我乃方外人,望师太成。”林琅很会看眼色,笨拙地从高凳上爬下来,规规矩矩地冲师太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

“望师太成。”小林琳人小手短,来不及跟着哥哥下来,索性双手合十,点着一头小揪揪冲师太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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