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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样一说，桑十一反而不知道这个被常一沛一直羡慕的能力，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确实知道怎么让自己活得更过，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她只需要朝前看。
她特殊的家庭让她知道，人只需要自私一点，就能让自己活过的更好。
可自私也需要勇气，需要力量。
毕竟，人面对的不是陌生的死物，而是朝夕相处的有感情的人类。
“活着已经很苦了，我总不能再亏待自己。”她低着头，轻轻的抠着手机壳的角落，“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懒得想起。毕竟不是什么高兴事，又何必一次次的重提，让人徒生烦恼呢？”
“对你来说，我们以前相处过的事，都是烦恼。”他顺手打开饮料瓶，往两人的杯子里倒了饮料，“我要跟你学习，我还做不到你那么好的心态，总觉得过去是回忆。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他边倒饮料边说：“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毁了我？你明明说喜欢我，说你是真心跟我谈，还说可以帮我补短腿的科目……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
桑十一沉默的看着他，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真甜啊，甜得她觉得过份，回味的时候有些发苦。
她依旧垂着眼眸，淡淡说了句：“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想跟我学习，那就放下过去，不要旧事重提。”
裘安生略显激动的情绪因为她的话，犹如被扑了冷水一样，瞬间冷静下来。
他忽而笑了下，“是吗？可我想提，”他盯着她的眼睛：“我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桑十一颤抖着嘴唇，努力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不让喉咙口的气堵住她嗓子眼，她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你坚持这样，那我不奉陪了！”
她站起来，转身拿包要走。
裘安生身体往前一倾，一下按住她的手，“等等！”
桑十一低着头，保持着拿包的姿势。
半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视线，裘安生快速将手一缩：“对不起。我承认我有些过激，”他垂下眼眸，“你别走。”
他的话听起来带了几分真诚，桑十一随即慢慢坐下。
气氛有些凝重，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恰好此时，服务员送菜上来，打破了沉默：“你好，这是两位的菜，一次性上齐，请慢用。”
桑十一对服务员扬扬嘴角：“谢谢。”
“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马马虎虎吧，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人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她淡淡的说：“没上什么好学校，毕业之后找过工作，挺难的，一个月的收入不到两千……最后也只能卖保险。”
她自嘲的笑了下，“总体还行吧，好歹养活自己没什么问题。”
别人老同学相聚，都是往好里说，桑十一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好事可以说。
裘安生显然有些惊讶：“你当初成绩那么好，怎么会没上好学校？我听人说你那年的高考分特别高。”
“我志愿被爸妈改了，他们说是不想我往外地学校跑，离家远，他们会想我，”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没达眼底的笑：“我后来上了本地的大专院校，现在的本科学历是工作后参加自考得来的。”
裘安生显然有些震惊，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他们为什么……？”
“可能是家里交不起学费吧。”桑十一神情漠然。
当初比自己考分低的同学都陆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她的却一直没有收到，直到她到学校找老师问了，才知道自己的志愿被父母改了。最绝望的时候都熬过去了，现在提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裘安生沉默的看着她，然后他呼出口气，扭头看向一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不要说这些了吧，要不然说说你吧？”
“我？”裘安生愣了下，他含糊道：“没什么好说的，跟你一样，马马虎虎，奔波于生计罢了。”
“你肯定比我。”桑十一真诚的说：“你虽然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如我好，但是你脑子灵活，人也聪明。你要是混得好，我一点都不惊讶。”
“你抬举我了。”
她说：“我是实话实说。对不起啊，桑白给你造成那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跟我坐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得。”
裘安生沉默的看着她，突然说：“真傻。”
桑十一一愣，他说：“和以前一样，明明跟你没关系的事，却要替桑白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