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秋容清了清嗓子,用胳膊肘暗中碰了碰苏念。

苏念这才住了口,冲温凉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你好,我叫苏念,这里是温家,我妈妈在这里做工,所以我也经常来这里帮忙。这位是温太太,她人可好了,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来吧。”

温凉抿了抿嘴唇,曾经的谷秋容也是如此,总是拼尽力,生怕别人说她一个“不”字。

“念念,去把我锅上炖的汤端过来吧,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汤垫一垫。”谷秋容温和地说道。

“哎。”苏念应了,跑了出去。

谷秋容在温凉身边坐下,又拿了药给她吃,“小姑娘,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温凉盯着谷秋容唇边的笑容,怔了半晌。

那是她曾经,从来不曾看到的,谷秋容对她展露的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谷秋容关切地问道。

温凉笑了笑,“没有,我叫温凉。妈……伯母,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您。因为车祸,我跟我的妹妹温馨失散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您能帮我打听打听吗?”

“温凉,温馨……”谷秋容低声念叨着她们的名字,似乎有心事,就连面色都沉重了几分。

“我知道这有些困难,如果您……”

“不,一会儿我就找人帮你打听,”谷秋容打断她的话,“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可能因为你也姓温吧。”

她苦笑了笑,禁不住跟温凉讲起来,“我们温家原本有两个女儿,都是我家老爷的原配生的,我都是把她们当成亲生女儿去疼的。可惜,现在大女儿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二女儿前几年已经过世了。现在偌大的一个温家,就只剩下了我和老爷还有些做工的人。”

温凉只觉得她讲得十分凄凉。

无意间瞥到了她的鬓角。

印象中,谷秋容总是打扮得很得体,即使已经有了些年纪,也一定要保证自己光彩照人。

可是此时,她的鬓边竟然多了几丝银发,眼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深陷了进去。

谷秋容老了,在不知不觉中老了许多。

“那……您没有和伯母再生一个孩子吗?”温凉轻声问她。

谷秋容怔了一瞬,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她揉了揉脑袋,“人老了,脑子就不大好使了。我明明没有跟老爷有孩子,温家就只有这么两个女儿,可是却总像是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似的。前些天我还做梦,梦里我和那个女儿抱在一起哭。”

“我家老爷说,怕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已经帮我约了心理医生。”

眼前竹筒倒豆子似的谷秋容,是温凉从来没有见过的。

从前,谷秋容向来对她没什么耐心,能少说两句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几年过去,她变得唠叨了许多。

“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温小姐,对不起耽误你休息了。”谷秋容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不到自己也犯了上了年纪的女人的通病——话多。

总是有事没事的,想找个人唠唠叨叨个不停。

“不,我爱听。”温凉微微一笑。

“温小姐,你的家在哪里啊?我帮你联系你的家里人,告诉他们你在这里,免得他们担心你。”

温凉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谷秋容叹了口气,“温小姐,没关系,你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你,伯母喜欢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见到倒在血泊中的你,我就觉得莫名的亲切熟悉,看到你身上流的血,我就觉得心疼得很,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温小姐,我觉得,你就好像我的女儿一样。你且放心大胆地在这里住下来,所有的事情伯母来帮你安排。”

温凉看着谷秋容认真的表情,内心猛然涌起一股暖意。

那是曾经,她从来不曾得到的母爱与关怀。

“叫我凉凉吧……我喜欢听您这么叫我……”

……

水跃居。

温馨眼睛紧闭着,眼皮下的眼珠子快速转动着。

猛然,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迟晚一张好奇的脸。

她有些惊恐愕然地将眼睛瞪大了些。

迟晚则咧开嘴冲她一笑,然后举着个棒棒糖,像小孩子般蹦蹦跳跳跑开了。

门外,战天涯正歪在藤椅上,面前摆着一排拐棍。

他拿起一根来看了看,摇摇头,“材质不好。”

放下拐棍,又拿起另外一根,“手感不好。”

迟晚蹲在他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选拐棍,自己瞅了瞅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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