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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起来了，大姐是问过这个问题——我当时就坐在跟前。”
“想起来就好，我家在北门镇的老宅在拆迁之前只量过一次，房子量过以后，数据就封存起来了，拆迁办提前测量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人盖违建房，拆迁的时候，只要把数据调出来就行了。”
“不错，你是这么说的。”
“大姐本来是不想盖的，是岳母大人和你妹妹怂恿大姐盖的，说要赌一把，她们说到拆迁的时候，如果拆迁办不来量，她们就不签订拆迁协议。”
“不错，妈还说过如果拆迁办不来量的话就不搬，跟他们耗着——立义还从网上搜出一些钉子户最后得偿所愿的例子支撑妈和三妹的想法。”
“大姐盖六十平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什么原因？”
“在岳母大人的怂恿下，大姐的心也动了，和立义、秋菊的面积相比，我们的面积确实太少了。房子不拆迁的时候，舌头尖上说出的钱不作数，一旦拆迁，舌头尖的数字就变成了真金白银。这时候，人的心态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岳母大人为什么要怂恿大姐再盖房子吗？”
“不知道。”
“她想保住立义和秋菊的拆迁面积。她担心翁立礼还会出幺蛾子——因为秋菊和立义的面积太多了。海棠，秋菊对翁国栋怎么样？”
“我们对翁国栋都很好，秋菊对翁国栋尤其好，她已经把翁国栋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这就对了，秋菊孤单一人，将来，她的房子肯定要留给翁国栋的。”
“这——我倒没有想过——还真是这么回事。”
“秋菊曾经问过我，将来，她要是有房子的话，可不可以在房产证上写上翁国栋的名字。你现在应该明白岳母大人为什么要保住秋菊的房子了吧！”
“原来是这样……”翁海棠陷入沉思。
“海棠，你答应岳母大人的想法，再给立礼十个平方，其它，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和立仁通电话，立仁会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该争取的，他一定会争取，立仁当过兵，他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立仁，岳母大人可以不管，我们不能不管。但这是后话。”
“如果立仁再拿出十个平方，他只剩下八十平方，和立义、秋菊的面积相比只有三分之一，一母所生，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估计他们夫妻的心里很难过得去，在三个儿子中，立仁平时对父母是最孝顺的，为家里面作出的贡献也是最大的。”
“依你，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既然岳母大人亲自登门，让你再给立礼十个平方，那你就满足她的心愿。至于立仁，岳母大人跟立仁说的时候，他一定会有说辞。你应该了解岳母大人的性格，越老实善良的人，她越会挑战你的底线。在翁家，你和大姐是最老实、最宽厚的，所以，岳母大人一定会在你们姐妹俩的身上做文章。”
和欧阳向前通完电话以后，翁海棠的心里敞亮多了。她走出卧室不一会，欧阳一楠推开淋浴房的门，准备给外婆擦背。
翁海棠从女儿手中接过搓澡布，要擦背，也是她给母亲擦背，海棠心里明白，以母亲对一楠的态度，海棠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给母亲搓背，母亲有严重的公主病，她还会不断挑战别人的底线，如果让一楠给母亲搓背，一旦开了头，一旦上了瘾，那就要继续搓下去，如果有一次不搓，那就成了不孝顺的人，就成了罪人。翁海棠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
看到海棠拿着搓背布走进淋浴间，令狐素琴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她不会思考海棠为什么不让一楠给她搓背。因为她是一个不会反思的人。这就是她的性格永远不会有丝毫变化的原因。
海棠只给母亲搓了后背，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掺水的，本来，她就对母亲有看法，和欧阳向前通完电话以后，看法上升为不瞒和怨恨。
搓完背之后，海棠从衣柜里面找出自己的内衣给母亲换上，有意见归有意见，该孝顺的还是要孝顺的。
母亲洗完澡，穿好衣服以后，翁海棠下了一碗水饺给母亲吃。
令狐素琴没有心思吃水饺：“海棠，娘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呢？”令狐素琴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餐桌上的小座钟，时间是九点一刻。欧阳向前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是九点半。
令狐素琴想在欧阳向前走进家门之前解决十个平方的问题。
翁海棠望着欧阳一楠走进自己的房间，沉思片刻道：“就依妈，再给立礼十个平方。”
果然不出欧阳向前所料，自始至终，令狐素琴都没有提让海棠和欧阳向前商量一下再说。令狐素琴不是有意忽略欧阳向前的存在，而是把欧阳向前当成了空气。
房子是欧阳向前和海棠出钱盖的，让海棠再给立礼十个平方，是应该征求欧阳向前的意见的。翁海棠的心里有些酸楚，母亲从不把她这个女儿当回事，更不会把女婿欧阳向前当回事。母亲考虑问题始终站在自己的角度，从不考虑女儿的感受，更不会考虑女婿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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