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立仁接着道:“该退的钱退,该陪的钱陪,争取早日脱离苦海,国栋是你的儿子,他以后的生活主要靠你照顾。你自己做的孽,理应由你自己承担。你千万不要完指望三姐。三姐已经很可怜了,她一辈子没有结婚,身体又不好,你千万不能再拖累她了。”

翁立义不再说话。

翁海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她什么都不想说了,还有必要再说吗!该说的话,翁海棠已经在母亲临终前说的差不多了。

翁立义望了望欧阳向前,然后将目光落在二姐翁海棠的身上:“二——二姐”

翁海棠摆了摆手,转身朝探视室的门走去。

“二姐,你——你难道一句话都不愿跟二弟说吗?”

翁海棠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欧阳向前。

欧阳向前点了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翁海棠的脸上。

翁海棠走到欧阳向前的跟前,低声道:“我什么都可以说吗?”

“可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什么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二姐,你一句话都不说,二弟心里很难受。”

“你当真想听我说话?”

“二姐,你跟立义说几句吧!”

“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话。”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就有果,因果有轮回。其实,我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对兄弟姐妹姐妹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

“忏悔啊!你和国栋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老太也应该跟我们说说,可她老了,想改变她已经不可能了;你还没有老,你要跟我们说的话应该很多。”

翁立义低下了头。

翁立义表情木然,二目呆滞。他应该是把翁海棠的话听到心里面去,他似乎听懂了翁海棠的话。

在场所有人应该都都听懂了翁海棠的话——翁海棠在母亲临终前已经说了不少了。

“你和你的宝贝儿子的心里只有你们自己,你们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却还有脸来在姐姐哥哥面前栀子花茉莉花。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我问你,如果按照兄弟姐妹在家里贡献的大小,拆迁补偿款,你应该拿多少。”

“二姐何出此言?”

“父母身体一直不好,经常住院,我想问你,你值过几次班?”

翁立义无言以对。

“你没法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你一次班都没有值过。你——你凭什么?立仁和立礼都值班,你凭什么不值班?”

翁立义低下了头。

“父母住院,你从不值班,你出车祸住院却要兄弟姐妹伺候你,你又凭什么?”

“都是父母所生,父母所养,大姐和小姐生病住院,你值过几次班呢?”

翁立义仍然低着头,他已经不敢正视翁海棠的眼睛了。

“你什么都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也什么都不是,要不是秋菊照顾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了。你们父子俩对秋菊吆五喝六,稍有不如意便恶语相向;要不是兄弟姐妹几个百般照顾,你们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