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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当心!槊来了!”钱士雄大喝一声纵马前冲。丈八长槊稳稳端平,直奔李轩的左肩窝。

二人现在就是切磋了,钱士雄当然不会下死手。李轩也想试试自己的战力到底如何,所以并没有用弓箭,而是拔刀出鞘,在对方长槊刺到身前的一刹那,拧身挥臂将掌中横刀重重地砸在槊头和槊身连接处。

只听“当”的一声,长槊猛然弹开,却没有如同李轩预料的那样失去控制,而是从头部到中央弯了弯,卸去了大部分砸击力道。剩下的力量传到钱士雄手臂上,己经不足以令其兵器离手。

“好小子!”钱士雄为李轩的神力大声精彩。后手外搬,前臂用力,长槊似乎有了生命般,半空中抖了抖,借着战马前冲的力道再次横扫了过来。

这一扫,人力与马力合在一处至少有三百多斤。如果硬用横刀向外格挡,李轩保证自己得被这一槊扫下马去。于是他向前侧一探身,主动甩蹬离鞍,将身体藏到了马背的另一侧,险之又险地避了开去。

两军对冲,双方骑兵通常只有一次照面机会。第一次不能将对方打落马下,双方就错身而过了。钱士雄由着战马的惯性跑出了五六十步后,调转了马头又杀了回来。而李轩则是还在原地未动,只是连人带马转了个身而已。

“好!”校场下喝彩声犹如雷动。

钱士雄人槊合一,固然精彩,李轩破得巧,躲得机灵,也令人大开眼界。

军中汉子性子通常比较直,虽然左武卫正跟护粮军闹冲突,但是看到对方精彩的表现,依然会扯开嗓子为其喝几声彩。

第二个照面,钱士雄不再故意留情。通过刚才第一轮试探,他己经感觉到李轩不但箭法超神,近战功夫也是十分了得。轻视之心一去,手上的力道和准度大大增强。

李轩凭着神力和灵敏的反应勉强又对付过了第二个照面,就知道这样打下去,输的肯定是自己。不是自己功夫不行,而是双方兵器差距太大,钱士雄用的是长槊,自己用的是横刀,只能防守,这个局面本身就是一个不胜之局。

又支撑了几个照面,李轩防守的难度越来越高,额头都开始见汗了。

钱士雄意气奋发,扯着嗓子笑道:“兄弟,你再不认输,我可不留情了!”

“将军还是小心自己吧!因为我要用弓箭了。”李轩也大声回应道。

校场周围过于喧闹,所以二人说话时都拼命扯开了嗓子。彼此之间的交谈不仅对方听见了,距离二人位置较近的府兵们也听了个依稀大概。

一听说李轩要用弓箭,府兵们急忙停止了喧闹。他们刚才可都是见识了李轩神射的,不敢让钱士雄有一分一毫的分心。

钱士雄刚刚调转马头,打算再发动一次攻击,突听李轩一声大喝:

“看箭!”

钱士雄看也不看,在马鞍上猛然向后仰身,端端正正地来了个铁板桥。

“好!”众人都忍不住高声喝彩。要知道钱士雄穿的可是铁甲,好几十斤沉呢,还能在马上做出如此灵活的闪避动作,的确配得上猛将的名头。

喝彩声喊完了,才有人意识到,刚才根本没有羽箭向钱士雄飞来。李轩手里确实拿着弓,嘴里喊得也响,可是手指头却连弓弦都没有碰。

“哄!”护粮军们齐声哄笑起来。敢在比武场上这么捉弄人的,李轩算是第一个。即便今天他输给了钱士雄,护粮军也争足了颜面。

大伙这么一笑,钱士雄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挺腰抬身就想持槊冲阵。

钱士雄刚刚在马背上坐直了,耳畔突听到一声弓弦响——坏了,这回才是真的,这小子好阴险。

没有办法,钱士雄只好把刚刚挺直的身体又仰了下去。

四下里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又是一片哄笑之声。眼前一片蓝天白云,哪里有什么羽箭飞过——原来李轩这一次只是空拉弓弦,根本没搭箭。

穿着几十斤重的铁甲连续两次大仰身,纵使是以钱士雄之勇,额头上也有汗冒了出来。知道再次被李轩戏弄后,他不怒反笑,小腿一夹马肚子,一边直腰一边冲了上去。

刹那间战马前冲了三十余步。钱士雄慢慢挺起身,暗自叮嘱自己,无论李轩再使什么花招,他也不再闪避了。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几十步,只要冲到近前,他一槊就能把李轩推下马背。

钱士雄的头刚刚仰正,还没等他向前观望,忽然耳畔又传来一声尖啸。多年的临阵经验,让钱士雄立刻判断出这是强矢的破空之声,这回李轩真的把箭射出来了。但是此时再想要去躲哪里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