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愣怔了片刻朝谷雨走过去,接过谷雨手中的背包,不自然地说:“你这是何苦?吃完午饭我送你去火车站,傍晚前能赶回家。”

谷雨说:“我想吃河蟹。”

柳晓楠掂了掂另一只手中的袋子说:“我在渔具商店买了十个蟹笼,据说是从南方引进的,能轻而易举地捕到河蟹。如果好使能捉到河蟹,我给你带回去。”

谷雨很惊讶:“这么说,你是早有预谋,想给我捉些河蟹,看来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我要跟你一起捉河蟹。”

事已至此,柳晓楠也放开了。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什么恶劣的环境和条件都可以忽略不在乎,等她难以忍受时,会自行离开。他说:“也好,让乡里乡亲看看,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如今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谷雨轻笑一声,自己轻车熟路,沿着菜园中间的小路往前街走。柳晓楠拎着大包小包,倒像是她的跟班,踩着她的脚印傻傻地跟在后面。

家里事先得到了消息,柳致心也恰好在上午回到家里,跟姜长玲做好了午饭,在街上干点零碎农活等儿子回来。农忙时午饭都比较晚,几家人聚集在街上整理着苞米仓,垛起脱粒后的稻草,谈论着今年的收成。

姜长玲不时地到街口向后街张望,一直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不知是第几次了,她终于看到了儿子,儿子前面还有一位陌生的漂亮姑娘。

儿子这是领着对象回家了?怎么不提前写封信告诉家里一声,让家里做些准备?一阵欣喜涌上心头,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喜笑颜开地迎上前去。

没等姜长玲开口询问,陌生姑娘已握住她那双粗糙的手,满面笑容地问:“婶子,你还认识我吗?我是谷雨呀。”

姜长玲哪里还认得已长成大姑娘的谷雨?街上的男女老少自然也是满脸惊诧,谁也想不到谷雨还记得柳子街,还想着回来看看。转念一想,谷雨是跟着柳晓楠回来的,当然是奔着柳致心家去的,不得不对柳晓楠高看一眼。

马格思拉着谷雨的手嘘寒问暖,柳其顺则躲在一边,倒是谷雨主动跟他打招呼,夸他娶了一个漂亮媳妇。

柳其顺的媳妇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冷眼看热闹,不明白一向趾高气昂的婆家人,怎么会在一个姑娘面前突然矮下身来。

柳晓楠跟大家打声招呼,独自拿着东西回家,在处理人情关系上,谷雨游刃有余,用不着他在旁边添油加醋。

见儿子进家,柳致心和姜长玲赶紧回家,多炒了几个菜。看到父母手慌脚乱的样子,柳晓楠平静地如实相告,不必把谷雨当成特殊客人看待。走进自家低矮阴暗狭窄的房屋,一种难言的自卑感如影随形地附着在身上,浸透在心里,他深怕父母多想。

姜长玲一边说着知道了,一边用笑容表达着另一种知道,推着儿子出去喊谷雨回家吃饭。

柳二丫也在烧火做饭,她问柳晓楠外面那姑娘是谁。柳晓楠说:“你出嫁的那几年搬来的下放户,说了你也不认识。”

一旁的柳致太说:“她家搬回城里时也是在这个季节,晓楠一大早下河给谷雨摸河蟹,冻病了好几天。”

柳晓楠说:“叔,你提这个干什么?”

柳二丫笑道:“这一点倒是随你叔叔,小小年纪就会讨女孩子喜欢。”

柳晓楠说:“姐姐不像姐姐样,婶子不像婶子样,瞎掺和什么。”

马格思已经拉着谷雨走到院子里,热情似火地邀请谷雨到她家里坐坐。柳晓楠走出门去对谷雨说:“谷雨,我介绍个特殊人物给你认识。”

马格思遗憾地回家了。柳晓楠领着谷雨走进家门,指着从灶台前站起身的柳二丫,跟谷雨介绍说:“这位就是你当年为之赞叹的柳二丫。理论上可以叫她姐姐,实际上也可以叫她婶子,随便。”

谷雨跟柳二丫拉着手,感叹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我当然得叫婶子。”

“你听听,人家姑娘说话多待人听。”柳二丫指着柳晓楠:“你再看看你,没大没小的。高兴了叫婶子,不高兴了直接喊名字。”

谷雨借机告了一状:“不但没大没小,还不走寻常路。人家不欢迎我来家做客,我是厚着脸皮自己来的。”

柳致太替柳晓楠打圆场:“你俩肯定误会了,我相信我侄子不会那么做。”

谷雨回头看了柳晓楠一眼说:“但愿......”

柳致心和姜长玲一同邀请谷雨进家吃饭,谷雨大大方方地走进曾经出入自由的家门。一进屋,一眼看见炕上躺着的灰狸猫,脱了风衣脱了外套往柳晓楠怀里一扔,蹬掉高跟鞋跳到炕上,伸手去抚摸灰狸猫。

这只灰狸猫认生,陌生人一碰它便会亮出尖利的爪子。不知为什么,在谷雨面前却极其温顺,只睁开眼睛看看,伸了一个懒腰,把两只前爪平放在炕上。

谷雨快活地跟灰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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