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考试结束后,方书俊成为养殖场的一员,每天准时前来报到。这几年的寒暑假,他跟着柳晓楠学会了不少的东西,也想利用自己的所学,进一步地锻炼自己。

进入四月份,海参开始大量捕捞,做成即食海参,线上线下同时销售。方书俊的到来,减轻了柳晓楠的一部分工作压力,线上交给孙玉秀,线下交给方书俊。他只管带人捕捞,把新鲜的海参做成成品。

龙王塘养殖场进入最繁忙的季节。即食海参是主要产业,其它海产品的捕捞销售也不容忽视,同时还要投放海参苗河蟹苗,每个人的工作强度都不轻松。

每天一大早,吃过早餐,柳晓楠和孙玉秀匆匆出门,赶往龙王塘养殖场,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经过半年多的摸索和锻炼,孙玉秀已经成为柳晓楠的得力助手,很多工作拿得起放得下。

柳晓楠曾私下跟孟想想感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玉秀这孩子,头脑很灵活也肯干。接待客商礼貌得体,线上销售也做得有声有色。稍加培养,或许能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孟想想说:“既然这样,那就别让她兼职干保姆了。我下班早,雇个钟点工回来清扫卫生,让她专心跟你学经商。造就一个人,比给她双份工资重要。”

孙玉秀作为柳晓楠的助手,正式亮相于公众视野中。身份的改变,带来心态的改变,她开始注重衣着和形象,刻意模仿着孟想想的言谈举止。在柳家生活了三年多,耳濡目染,她希望自己在气质上有所改变。

虽然不干保姆了,家中还保留着她的一个房间。半年多来,她乘坐柳晓楠的车子,早出晚归一同工作。叔叔阿姨把她当成家里的人,她自己也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人,甚至过年过节,都不愿回到她自己的家中。

每次回到自己的家中,父母不是伸手跟她要钱,便是忙着给她介绍对象。她很明白,父母并不是关心她的未来,而是急需得到一份彩礼钱,用来给弟弟成亲。

她并不急于出嫁,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不应该是原有的那个样子。这天早晨,她和柳晓楠孟想想一同走出家门,她一边和孟想想说话,一边看似无意地拉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

柳晓楠已经发动了车子,见孙玉秀拉开自己另一侧的车门,又难为情地愣在那里,便说:“坐哪儿都一样,上来吧。”

孙玉秀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柳晓楠提醒她系好安带。半年多来,她一直坐在车子的后排座位上。她觉得,车上的距离,等同于身份上的距离、心理上的距离。来养殖场的那些大老板们,他们所带的年轻女人,不都是坐在老板的身边吗?

傍晚回家时,孙玉秀顺理成章地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柳晓楠没有表示什么,孙玉秀也因此心安理得地占据着那个对她而言,是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养殖场的河蟹苗投放完之后,柳晓楠决定返回柳子街,往池塘里投放河蟹苗。他把养殖场的工作交代给方书俊,让他代为管理几天。方书俊却想趁着这个机会,到他母亲短暂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柳晓楠同意了,把养殖场的工作交代给沙万里和孙玉秀,让方书俊给谷雨打个电话,告诉他妈妈一声。

方书俊给谷雨打去电话:“妈,下午我跟柳叔叔去柳子街,晚上住在那里,不回家了。”

谷雨说:“你没到过农村,去农村体验一下也好。不过,你要听你柳叔叔的话。见到村里的人,也要有礼貌,不能大大咧咧的目中无人。”

方书俊说:“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吃过午饭,方书俊开着他的新车,柳晓楠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爷俩一同前往柳子街。

车子驶上高速路,平稳地向前飞驰。方书俊问:“柳叔叔,我妈跟我说起过,她小时候在农村受了很多的苦。您的那本经纬线的书中,也描述过当时农村的贫穷和落后,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柳晓楠伸出自己的左手掌给方书俊看:“这条伤疤,是我八九岁的时候,用菜刀削豆饼充饥,被菜刀切开手掌留下的。你姥爷一家下放到农村时,条件已经好多了,至少能填饱肚子。”

方书俊看了一眼柳晓楠的手掌,一条一寸来长的伤疤赫然在目,从手掌根直贯手掌心。他咧了一下嘴,似乎能感觉到柳晓楠当时的疼痛。他说:“我妈还说,在冬天里,她的手背耳朵还生过冻疮。”

柳晓楠笑道:“你妈肯定没好意思跟你说,她的身上和头发里,还生过虱子。”

方书俊吃惊地叫到:“真的呀!看来,你们那代人所受的苦,是我们这代人所无法想象的。”

柳晓楠说:“苦难造就了我们这代人独一无二的特质,经得起任何的磨难和风浪,白手起家不怕挫折,不会轻易被打败。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们这代人,不要再遭受我们那代人的贫穷和苦难。”

方书俊感叹着:“在学校,同学们都说,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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