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儿子筹备婚礼了。

柳晓楠独自站在外面,伍艳丽手机上的那些照片,一张张复制在他的脑海里。女儿的相貌极像伍艳丽,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她的笑声是否跟她的母亲一样,清脆而甜美。

没见到女儿真实的相貌之前,他可以选择性地忽略那个女儿的存在。如今见到了女儿的照片,他的心中,从此多了一份具体的影像,多了一份割舍不断的牵挂。

当他走进酒店的大厅时,他看见孟想想和伍艳丽站在那里交谈。他远远地躲开,他觉得自己愧对两个女人。

伍艳丽拉着孟想想的手说:“嫂子,刚才听晓楠说,其宇其梦都有对象了。”

孟想想说:“可不是吗,刚上大学就谈上了,现在的孩子都早熟。闻天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回养殖场看看。”

“闻天还是老样子,二十六岁了,智力还是小孩子的水平,身高和体重也没怎么长。我很想念大家,也想回去看看,可是脱不开身,乱七八糟的事太多。”

“嫂子,我这不是什么坚强,是遇见恩人了。其实,我最最感谢的人是你。晓楠为我买房子,为我和闻天安排好了一切,花了那么多的钱,换成一般的女人,早就跟晓楠闹翻了天。我能有今天,是托了你们俩的福,这是天大的情谊,我这辈子都没法偿还了。”

孟想想用力握着伍艳丽的手:“别再说偿还不偿还的话了。晓楠见不得最亲近的人受苦,我也是在他的资助下,才好不容易读完大学。我不理解支持他,不也成了不懂感恩的人了?”

晚上回到家中,睡觉前,孟想想对柳晓楠说:“我今天跟伍艳丽唠了很长时间,她说她有了一个健康的小女孩,跟王姐介绍的男人感情也很好。一个健康的孩子,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宽慰,比你给她买的房子重要得多。这也算是天随人愿,苦尽甘来。”

柳晓楠说:“你说的很对,一个健康的孩子,是上天对她最好的眷顾。”

“你也很了不起,不单单是拯救了一个母亲和一个残疾的孩子,也会让孩子们的心灵受到洗礼。”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你不要给上升到那么高的高度。”

二零一六年的夏季,柳絮飞小学毕业了,成绩一般般。伍艳丽开车去接女儿,看了成绩单,看看女儿冷冰冰的脸色,以为女儿在为自己的成绩生气,只能安慰说:“这次没考好没关系,到了初中,咱们再好好努力。”

柳絮飞眼睛望着车窗外,好像没听见妈妈的话。伍艳丽不敢再说什么了,女儿渐渐长大,她说话做事越来越要加小心。在自己这样一个特殊构成的家庭里,她首要维护的,是不让女儿的自尊受到伤害。

回到家中,十二岁的小女孩,当着家人的面,把书包往母亲面前一摔,横眉立目大声地质问:“妈,你跟我说实话,我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

最惧怕最恐怖的一天,到底还是降临了。伍艳丽弯腰捡起女儿的书包,轻轻拍了拍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拉着女儿坐下来,仍想掩饰下去:“飞飞,妈妈的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他就是你的亲生爸爸。”

柳絮飞一甩胳膊,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出来,指着伍艳丽的男人说:“他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我们不是一个姓,你们俩也没有登记结婚。妈,我长大了,你不要骗我了好吗。我看过咱家的户口本,我和闻天哥哥都不是一个爸爸,闻天哥哥的爸爸早死了。”

掩盖不住了!伍艳丽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理直气壮的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女儿小时候第一次跟她要爸爸起,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而她一直没有想明白,该怎样跟女儿解释这一切。

一旁的闻天,拍着轮椅“啊啊”大叫起来。柳絮飞在闻天面前蹲下,问道:“闻天哥哥,你想说什么?我说的都对吗?”

闻天“啊啊”地答应着,伸出左手拉着柳絮飞,使劲摇晃着,似乎还想要表达什么。

柳絮飞猜测着:“闻天哥哥,你的意思是,你的爸爸没有死?”

闻天大声地答应着,先是咧嘴大笑,后来好像又想起了他的“爸爸”,痛哭流涕起来。伍艳丽心如乱麻,赶紧过来给闻天擦拭着鼻涕眼泪,好言安慰闻天。

柳絮飞站起来,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看着妈妈说:“妈,闻天哥哥的爸爸没有死,那就是我的爸爸死了,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你不要胡说。”伍艳丽厉声叫到:“你爸爸好好的,你不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柳絮飞高声喊叫着:“那你告诉我他是谁,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管我。”

伍艳丽拉着女儿的手,安慰说:“你爸爸没有不管你,咱家的房子,你上学的费用,都是你爸爸在管。飞飞,我和你爸爸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等你长大了,再跟你说好吗?”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不告诉我爸爸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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