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改变,仅是出兵扑灭各处的“乱民”,又有何用?扑灭了一处,另一处又起来了,甚至扑灭了一处,又会起来十处、百处、千处、万处,到了最后,便是烽烟四起了。

此时的李三坚就想拍案而起,拿下济州知州吴慈山,将其治罪,甚至将其斩首。目前李三坚为京东东路、京东西路、河北宣抚使,是奉旨领三路军、政之事,是大权在握,因此拿下吴慈山等人治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李三坚这么做,又有何用?到时候朝廷又会派一人过来,又是一般的模样,如此治表不治里的事情,李三坚宁可不为。

此时的李三坚甚至碍于高俅,无法表现出愤怒的模样,只是脸色平淡,低头喝着闷酒。

一直陪伴在李三坚身边,女扮男装的种佩竹轻轻的拉了一下李三坚的官袍,以示安慰。

种佩竹已与李三坚相处多时,如何不明白李三坚的心意?

“下官等恭祝两位上差旗开即胜、马到功成,早日剿除梁山乱匪,以安济州民心,以慰圣心!”酒宴之上,吴慈山等济州上下官吏纷纷端着美酒敬酒道。

“旗开即胜、马到功成?”李三坚闻言,实在是忍不住了,端着一杯酒,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咧嘴一笑道:“吴知州,欲旗开即胜、马到功成,没钱可不行呢。本官与高太尉奉旨剿贼,诏令就地筹粮,大军所需粮饷一事,就由你吴知州筹办罢。”

济州附近久经战乱,官府当然是穷得叮当响的,可他们这些人家中个个却是家财万贯的,因此李三坚打算先敲他们一笔再说,其后将敲来的钱粮充作军饷。

军令如山,战事如火,领军之人奉旨剿贼,让地方官府筹集粮饷,就视同圣旨,视同军令。若是无法完成,即可治罪,甚至抄家斩首都有可能,不过他们也有办法,那就是贿赂上官,如此就算无法备足粮饷,也不会将他们治罪的。

“哈哈,俺三坚兄弟说的是。”高俅“会意”的看了李三坚一眼后大笑道:“造船、募兵、教阅舟师、进军剿贼,还有大军的日常花销,哪样不需要钱啊?吴知州你就尽快备齐大军粮饷吧。”

“呵呵...”吴慈山似乎是早有准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除了脸上的肥肉抖了一抖后说道:“大军粮饷之事,尽在下官身上便是。除此之外,下官等还为两位上差备下了一份厚礼,请两位上差笑纳。”

“来人,抬上来吧。”吴慈山说罢,转头吩咐道。

他娘的,老狐狸,李三坚心中暗骂了句后心中暗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定是平日里这种事情没少干。

“在下西城括田所提点见过两位上差。”须臾,十数口大箱子便被人抬了进来,为首的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自称为宋西城括田所提点,领着仆役将礼品抬进来后,就忙着对高俅、李三坚施礼道。

“西城括田所提点?”李三坚看着此人沉吟道。

如此当众行贿,李三坚还是头一次遇到,难道孔孟之乡的官员,居然如此的不知廉耻吗?李三坚心中暗暗恼怒道。

“宣抚相公,此人姓杜名公才,为钦命提点西城括田所事。”吴慈山见李三坚相问,于是介绍道。

杜公才原为一名胥吏,为吴慈山的妻弟,后献计于宫中宦官杨戬,因此才被拔擢为西城括田所提点、兖州观察使。

由胥吏迁官,还是高官,杜公才是自有本事。

“方才两位上差所言军中粮饷一事,就尽在下官身上便是,下官必会筹足粮饷,请二位上差放心便是。下官等只是盼望两位上差早日剿灭梁山乱匪,以解下官之恨。”杜公才随后拱手说道。

“哦?你与梁山贼寇有仇怨在身?”李三坚闻言问道。

“宣抚相公,非下官私仇,乃是西城括田所与其有深仇大恨也!”杜公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