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暮色降临时。

林静边刚送走一单客人,估了一下本月进账,心里美滋滋的。他正打算进厨房做饭,有人进来了。

林静边抬头,愣了一下。

陆惟真捋了一下耳边长发,冲他一笑。

林静边突然有想流鼻血的冲动。可他坚决不能流,流了就是冒犯。他不敢多看,移开目光,说:“陆小姐,是来找我师父?他在后头。”

陆惟真把手里塑料袋递到他跟前,林静边接过,一愣。陆惟真说:“麻烦你先放厨房,我待会儿来做。”

林静边的感觉就跟吃瓜群众吃到了一口大蜜瓜似的,心想乖乖,人家姑娘都主动成这样了,师父要还凭实力单身,大不敬地说一句:那可真是活该啊……

他立刻答:“好!你去后头吧。店里还比较忙,我就不去了。”

陆惟真:“……”

毕竟此时店里除了他俩,没有第三人。

林静边轻咳一声。

陆惟真的脸一红。

两人都装作无事的样子。

陆惟真的高跟凉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脆脆低响,娉婷而去。林静边瞄一眼那妙曼背影,心想:师父可真是……

二十六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实陆惟真刚踏进院子,陈弦松就听到了。和昨天差不多的天气,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仿佛一根悬在眼前一整天的羽毛,轻飘飘的,你不去管它也不用在意。可现在它真的落地上了。陈弦松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没有回头。

他今天没有像平时在家不穿上衣。一件灰色发旧T恤,早被汗水湿透,沾染灰尘,贴在身体上。因为弓着背,肩胛与腰的线条清晰显出来。

陆惟真的目光于是又被吸引了,而后落在他的手上,大手握着工具,手背晒得有点黑,足够粗糙,但非常灵活。

她走到他身旁,他的动作也停下了。

“这是你从山上找到的木头?”她问。

“不是。”陈弦松答,“这块是买的。”同时抬头。

眼前竟是一片艳光。

她穿了条藕色荷叶袖连衣裙,乍一望去只衬得肌肤如雪,盈盈生光。偏生得前凸后翘,腰细臀圆,宛如一朵洁净而饱满的花枝,立在面前。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头,还有几缕散落在锁骨上。今天她没有戴黑框眼镜,刘海也梳了起来,露出干净的眉眼。

陈弦松脸上没什么表情。

下一秒,他手一滑,工具尖头顿时滑过左手手背,拉出一道又细又长的口子,血渗了出来。

陆惟真一呆。

陈弦松把工具一丢,转身就往屋里走。

陆惟真忙跟上去:“没、没事吧?”

“没事。”他走进院子右角的一间屋,从抽屉里拿出纱布,略略擦了擦血迹。陆惟真也跟进来,飞快扫了一眼。这间屋很大,足有40-50平,深褐色木地板,一扇扇半掩的窗,有种古旧宁静的感觉。一张简单的原木色大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进门处还有一个古韵十足的茶台。陆惟真忽然明白了,这就是他的生活空间。

墙上还挂了几副水墨画,画面都非常飘忽抽象,也看不出画的是个啥。床边墙上,挂着他的那个腰包。

陆惟真收回目光,看着他的伤口:“疼不疼?”

陈弦松不想答,但被她一直盯着,这才答了句:“没感觉。”不过,他是靠手艺吃饭,手不可以带伤,必须小心。他拿出瓶碘酒和棉签,很快清洗了伤口,不深,但是创面有点长,他拿出一包纱布。

陆惟真看着他将几层纱布覆在手背上,单手去贴绷带,她说:“我来。”

陈弦松立刻侧身一避:“不用。”

陆惟真干脆绕到他另一侧,又伸手,这回陈弦松却没动,陆惟真轻轻按住纱布两角,说:“我刚进来时洗过手了。”

女孩的手和林静边完不同,又细又白,按在他的手背上,就像柔软雪花落到坚硬砂石里。

陈弦松三两下将绷带贴上,放下手:“行了。”

陆惟真嘴角一弯,飞快扯下来。打壁虎怪他都毫发无伤,刚才却失手伤了自己。

“今天来干什么?”他看着她。

陆惟真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垂下头:“吃饭。”

屋内静了几秒钟。

陈弦松:“先去前面呆着,我还有点活儿没干完。”

“哦。”陆惟真走向前院,回头望去,陈弦松果然又回到院子里干活儿了,一副不动如山模样。

陈弦松盯着眼前木料上的纹路,细细打磨了一阵子,忽然,动作一顿,轻轻笑了。

陆惟真直接走进了厨房。

林静边果然是个能干又上道的好徒弟,她带来的菜,他都已洗好切好。

陆惟真说:“你去休息,这顿我来做。”

林静边:“好,辛苦啦。”他才不会客气拦着呢,你看陆小姐去了趟后院,然后又来厨房,师父有没有拦着?师父都没拦,他拦干什么?

别的大龄剩男什么样他不知道,对于他师父而言,不拦就是纵容,不拦就是想要。

话说回来,要是陆小姐做饭还很好吃,那又多了一条贤惠的优点。多么适合来照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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