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低一个音节,已经道尽了久别重逢的感慨。

“是谁?”她的手不自觉的捏紧,她的目光是急切的,“当年,到底是谁?”

月昭估直觉,当年的事情不简单。她不明不白昏睡百年,醒来后她反复思考过,仍旧没想出个缘由来。但是,她一直坚信,背后一定有个推手,在促成这一切危机。

“你以为,一直有一个人?”百年伽轻轻笑了两声,笑里也不知是什么味道。他只是说道:“当年的灾难,以及这百年我们巫族的动荡,是必然的,不是由于谁的阴谋。”

百年伽没有说得很细致,显然是他不想说,但这并不妨碍月昭估看出他积怨已久的情绪。

“你在躲谁?”月昭估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百年伽逃避似的,直接推开了月昭估的逼近,他受不了黑夜的沉闷了,直接点燃了灯火。辉煌的灯火照不亮他脸上的乌云密布。

“到底怎么了?”月昭估不解,“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你又在躲谁?”

“不是什么都没发生,”百年伽模棱两可的说,“百年的变故就是遭遇,可是,有些东西它变了。”

“你在说什么?”月昭估感觉自己和他不在一条线上,“百年的时间是把你的智商给吃掉了吗?你至于答非所问到这个地步吗?”

“他回来了。”百年伽眼里有着恐惧。可惜,埋在阴影里的他,月昭估并没有看清。

“谁?”

“我躲的人,是独孤极。”

月昭估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月昭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和他的纠葛,不是自从独孤蛮上位后,就没了吗?”

月昭估简直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纳闷的时刻,“当年独孤蛮上位,独孤极退位,独孤极不明不白的失踪,那会儿我也没见你改头换面啊?怎么百年之后,物是人非了,你反而畏首畏尾的?要是有什么恩怨,他早在百年前就找你去了,至于等到现在?何况……”

她的声音也渐渐低了。

两人都有些沉闷。

“是啊,不死不灭的人,又不包含他。”百年伽随口说了一句。

月昭估敏锐的从他的语气重再次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

“没搞错吧……”月昭估心头震撼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嘀咕了声儿。

在百年伽的目光转向她时,她咽了咽口水。

“不是……”百年伽恍然察觉到不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思念他,我只是……”

“我也没说你思念他啊!”看百年伽急着狡辩,月昭估更是急着撇清,表明自己啥也没意会到,“你还是那个我护着的家族小幼子,难得一遇的先天预言巫师。”

“独孤极没有死。”

“嘁,你是想他想得着魔了吧?”月昭估不由吐槽,“百舸皇室的骨是被天地下过咒的,每一代王都活不过千年。”

独孤极娶她的时候,已经七百岁了。而月昭估沉睡的那些年,正好也是七百年整。算算年月,独孤极早已作古。

只是……

月昭估忽然又想起那个人……

独孤蛮,他倒是可能还活着。

“说起来有些抱歉。”

“为什么?”

百年伽指了指月昭估的身体,道:“你的伤,其实是……”

月昭估打掉百年伽的手指,“我知道。”

“你又知道?”

月昭估懒得解释。百年伽带着笑意摸着月昭估的脑袋。

“胆子大了,敢摸我的头。”月昭估道。

“是胆子大了。”百年伽说。

“你在我身边潜伏又是为什么?”

“还是先说说肖弱饵吧,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月昭估抿唇。

她自从苏醒后,就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今天她也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她今天有点不一样,走出这座山后,她看见的不是开阔的大道,而是一片水源。

要是普通的水源也就算了,偏偏……水里面那种鬼祟的气息让她很不舒服,她本想速战速决,打破水源堆积的阵法出去,可是她一味的挣扎反而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今天,其实死过一次了。

当光埋进深渊的时刻,巫族神鸢啼叫的刹那,死魂将苏醒。

——这是一血女巫复活的规律。

她虽能死不了,但终究落得一身伤。身体也重回本体,一身羽翼,自己却短时间内无法褪去。

“原来你是担心我啊。”月昭估似乎明白了什么。

百年伽潜伏在叶氏,大抵是百年前她失踪后,百年伽失了庇护,之后又逢动荡,于是百氏一脉将计就计,将拥有预言能力的年幼巫师安插在敌对的叶氏。这样,谁也想不到真正的百年伽到底去了哪,又是否真的死了。

相必当初将百年伽送入叶氏这一遭,百氏家族是用了诈死的方法。

可惜谁都没料想到,叶夫人那一胎也出了变数,龙凤胎成为灵魂上的连体婴,即使后来将二人分割开了,但二人始终存在着灵魂上的羁绊,生相伴,死相随,还是被动的。

岂不是说,叶轻一要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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