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离开花萼相辉楼,林沐便陷入到五味杂陈的心境之中。美人投怀送抱,若是自己不曾离开,是不是此时便已经是被翻红浪,佳人低语的美好情景,真是令人好生惋惜。林沐非是有柳下惠那般的操行,之所以逃开仅仅是因为他有些失望而已。

沉湎于昨日的悲痛便是对今日的不尊重,林沐从来都是一个豁达的人。别的不说,好歹晴姐姐也是留自己吃了午饭不是,此时酒足饭饱,正是练剑的好时候。

农天师的居所在这庞大的建筑群中也算是独树一帜,毕竟也就只有他能在院子里立个十几丈的大烟囱,这个烟囱还有个混号叫做“一柱擎天”。每次来此,林沐都会产生一种一言难尽,不吐不快的不适感。

之所以有这个烟囱,是因为农天师其实是个铁匠,铁匠为了打铁立根烟囱怎么了,谁又能说出什么话来。

自然是有人能说出话来的,当年娘亲就对农天师要立烟囱的行为深恶痛绝,农天师一怒之下,便搬到了总坛边缘,处在总坛的下风口处。

其实,据某位消息灵通的人士透漏,当年农天师是被林夫人赶到此处的,当年教主夫人声言,若是不听从她的吩咐,她便要断了农天师的供奉。娘亲果然霸气的一塌糊涂,农天师只能无奈搬到此处。为尊者讳,农天师一怒之下搬到此处。

每次见农师傅开炉,林沐心中总有些隐隐的担忧,黑烟滚滚,不像是炊烟那般带有家的温馨,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既然是铁匠,又何来农天师之称,这就得说起他的副业,据说他还是剑道之上屈指可数的大剑客之一,当年随他一起名震江湖的佩剑,便是名为“耕犁”,此外,他赖以成名的剑法,名为“犁天剑术”。

“农师傅,看我今日份精气神,可是能拔出甘霖剑了?”

“哼,就你小子现在的实力,碰都不配碰她。”沉闷的声响不断传来,农天师此时正抡着一柄大锤锤炼剑胚,手中有事,嘴上闲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损这小子一句,也落得个心情舒畅。

随农天师学剑伊始,林沐便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佩剑,当然,至今为止,见都未曾见过,还在“一柱擎天”这个高炉中,惟一能聊以安慰的,是林沐一直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所在。此剑名唤甘霖,久旱逢甘霖,人生四喜之一。果然,农天师是个踏踏实实的老农。

甘霖都有了,又怎会缺少瑞雪呢,瑞雪是农天师座下大师兄的佩剑。严格意义来说,只有大师兄才算是农天师的弟子。只有大师兄真正从农天师手中接过了衣钵。照农天师的说法,只有大师兄还算是有天赋,似林沐这等蠢才,能获赠甘霖剑,则是看在颖滢这个古灵精怪丫头的份上。

进了宅院,林沐先是不着痕迹的朝着阴影里点点头,随后便和大师兄打过招呼。大师兄看起来是个木讷的汉子,皮肤黝黑,是个真正的农夫。虽然大师兄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但他的实力却也当真是冠绝众弟子,农天师每天都只是在打铁,都是大师兄代师授徒,大师兄教授徒弟的本事也没得说,有时候林沐也会想,农天师能坐稳天师之位,怕是凭大师兄的本事。

稀松平常的基础剑式练习时间,量变引起质变?目前还没发现这种迹象,或许再练个七八九十年就会了,无需惊讶,这便是农天师的原话,这糟老头,说起自己来嘴上总是毒得很。

“林坏人,林坏人,你是不是在这?”

声音清脆悦耳,但林沐一听到,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妈呀,小祖宗咋还来了,我这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你,你怎地就来了。

说话间司颖滢便已经闯入了宅院,院中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心里稍稍心疼一下我们倒霉的林公子。

“姐姐,是哪里的风把你吹来了?”既是躲不过,那便只能坦然面对了。

“都怪你都怪你,”见到林沐,司颖滢满身的怨气便有了发泄的场所,擒住林沐腰间,猛地一拧。痛的林沐直吸凉气,要克制,绝对不能喊出来,喊出来可就丢人丢大了。

“姐姐,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您心怀不畅?”

“就是你就是你。”司颖滢仍旧没有松手。

“是手下的人不听吩咐,没有用心做事?”

“不是,就是你招惹的我。”松开手,换了位置又拧了一下。

好吧,即便很痛,也要保持微笑。

“要不小弟去做几个小菜给您赔罪?”林沐的表情逐渐谄媚。

“你会做个屁啊,你做的东西能吃吗!”好吧,这是一记暴击。

“要不小弟陪您进城去散散心?”林沐的表情朝着谄媚的路上更近一步。

“城里有什么好逛的,单调的紧。”好吧,这小祖宗的口气舒缓了些。趁着这个功夫,赶紧捋捋今日行程,想想可是有不妥之处。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虽然心里对她在父母面前乖巧的模样有些腻歪,可也只是求计对付她,不谈实施,就连求计也未曾成功。不对,我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莫不是这小娘皮监视小爷,小狐狸心中不忿,便去和晴姐姐那老狐狸斗了一波,结果小狐狸完败,徒攒下一身怨气,跑来找小爷发泄。越看越像,难道小爷是你的出气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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