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躺在西屋休息的郭羽荷,和照顾她的郭羽松,这小小的一间堂屋,满满当当的塞了十几个人。

可是这么多人在关爱红晕倒之后却没有一个人说上去扶一下的,就任由她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

如果透过雾气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地上躺的女人瘦的像跟柴火杆一样,不光体积上像,就连皮肤的质感也像,像极了一层干巴巴的黄皮包裹着骨头,一看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

明明年纪比大房的赵美香还要小十几岁,但从面容上看,关爱红蜡黄的脸色都可以做赵美香的长辈了,加上她现在出气多近进气少的样子,更是让屋里的人不自觉的开始翻着白眼。

炕上的老太太更是轻哼一声,咬着牙刻薄的咒骂一声“晦气。”

这个家到底还是老头老太太做主的,也不是说她能耐大,主要是这年头尤其是这闭塞的小村庄里,万事逃不过一个“孝”字,几个儿子就算心里再有想法也得顾及着自家老娘,下面的媳妇孙子更不要说了,你敢不听老太太的,那连稀糊糊都没得喝。

和吃的饱相比,她们就是有再多的花花肠子都得收起来。

至于他们家老头,那更是一个狠毒的,看似什么事情都是杨玉兰在做主,但是没有郭大彪的认可,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变本加厉的。

一行人像是看一条死狗一样看着地上的关爱红,然后又不屑的将目光给转到其他地方。

看看二房一家子的下场就知道了,除了郭建民这么没用的需要拉拢做劳力,赏他的三分饱,二房其他人从在这个家落地应该就不知道饱是什么滋味。

可能是这几天过的太压抑了,被关爱红这么一搅和,老太太怎么都顺不下心里的那口气,便直接冷着脸说道:“老二,把你这这个倒霉婆娘给我拉出去,本来就够晦气了,还一脸倒霉催的在这膈应我。”本来现在因着大雾的关系,就人心惶惶的,要是关爱红在死在堂屋里,发僵发臭了,那他们这一家子都别活了。

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就是出去打听个消息,就要死不活的,早知道是这德行,当初就不该让老二娶这么个晦气的玩意。

“娘……要不等雾散了我在把她拖出去吧。”现在外面大雾笼罩,着实吓人的人,郭建民又有腿疾,要真是来个什么鬼东西,他跑都来不及。

“二哥,你就听娘的吧,堂屋本来就小,再加上她更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要不是需要她打听消息,就凭她这一身霉气,也配进来堂屋。”说话的人是家里最小的郭建苗,对于这个嫂子她是一百个看不上眼,要不是自己二哥瘸了一条腿,就这个没爹没娘的东西能嫁进他们老郭来。

“是啊,二叔,我实在是害怕,你赶紧把她给弄出去吧。”

接下来家里的小辈也开始埋怨,郭建民没有办法了,只能从炕上下来,寻摸着找到自己的鞋子,拖着关爱红往外走。

郭羽松一直在床前照顾着自己妹妹,见她睡梦中紧邹着眉头的样子,心也开始纠了起来。

要不是他一直不放心妹妹,到山里找了一圈,估计妹妹现在连命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郭羽松握着碗的手也开始安安发力,要是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让堂屋的那群人付出代价。

“小松,你过来,帮我搬一下你娘。”正当郭羽松想的入神的时候,郭建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听那个“搬”字,郭羽松也顾不得能不能看清楚,连忙跑到门外。

看着郭建民拖着关爱红的衣领,一副拖死人的样子,双眼骤然通红,猛地上千把郭爱民推倒在地,蹲在地上查看关爱红的状况。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人,包括眼前是他亲生父亲的郭爱民,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娘三个当人看。

“娘……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呀,我是小松呀,小荷还一直等着你呢,你赶紧醒醒呀……我把小荷带回来了。”郭羽松抱着自己老娘,又是哭又是叫,不停的掐着人中,可地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推你爹,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白眼狼。”说着就要找东西打人。

可是四周茫茫一片,他连看最近的儿子都是模糊的,更不要说找东西了,再加上刚刚被郭羽松推了一把,腿上疼的厉害,连站着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找东西打人了。

“哼……你还知道你是我爹,我告诉你,今天你最好打死我,要不然……”后面的话郭羽松没有说出来,但是语气里的狠绝和威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在关键的时刻还是停了下来,他不能为了逞一时之气,把昏迷的妹妹和老娘推到深渊里。

自他记事以来,郭家人已经在他脑海里被凌迟了无数遍了,今天他要真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说不定雾散了之后,他们第一个把没有劳动能力的妹妹和老娘处理了。

现在他羽翼未满,只能“忍”着。

郭建民虽然看不清郭羽松脸上的表情,但是也明白这个狼崽子现在长大了,要真的和他拼命,他还真招架不住。

便悻悻的撂了一句:“你给老子等我,看雾散了,老子不抽死你。”

说完边手脚并用的往堂屋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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