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主事在车上听到后方带来的消息,难免有些将信将疑,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命令队伍停了下来,并派了几名骑奴前去探查。

骑奴御马飞驰而出,四五里的距离转瞬即之。他们刚靠近密林边缘,就被几支绵软无力的箭矢赶了出来,林中冲出二百人左右的盗贼。

他们大多衣衫破烂手里拿着削的木杆为兵,只有看上去衣着稍好些的才有些简陋的甲胄和青铜戈矛,穿戴最为齐的为首者拿着一把青铜剑,身体被简单的皮甲包裹,露出遒劲的肌肉。

眼前的危机近在眼前,商队仆从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主事倒是未曾遇到这么大规模的盗贼,以往几十人不长眼的盗贼只需派护卫上去一顿砍杀就可解决,此时敌众我寡,他却犹豫了起来。

吕雉发觉主事没有下达指令,而商队护卫也有些惊慌焦躁,示意乐子将自己抱上车顶。乐子看着眼中闪烁自信光芒的小女儿,不免相信了她做的决定。

“诸位,速速将车骑围拢起来。”吕雉双手围拢朝着后方的车辆喊了起来,随行护卫的家兵,也赶快朝着后方吕家的车骑跑去,边跑边转述吕雉的命令。

吕公与吕泽带着吕释之也下了马车,命令家兵将前面商队主事的马车迅速赶回来。原本成一脸纵队的队伍慢慢围拢成了一个椭圆。

他们同学兵法自然也很快领会了吕雉的意图,派有弓弩的家兵登上了车顶准备先射杀一些靠近的盗贼。回到车阵的主事所幸将指挥权完托付给了吕家人,有了主事的号召商队人员也动作加快。当盗贼靠近进入一射之地之时,后方的车辆已经形成了两个环形的车阵。

最外层的车阵车与车间留有半人宽的缝隙,恰恰是让盗贼无法进入又可以让内部护卫用长矛反击的大小。

两层车阵间隔十步左右,弓手,弩手站在第二层车阵车辆上方已经蓄势待发。吕雉此时已经从车顶下来,与吕氏女眷在第二层车阵后等待护卫战斗的结果。

吕公此时也不得不为了一家人的身家性命努力,指挥着双方的护卫在车缝隙处做好战斗准备。商队反应如此迅速倒是让尾随在后的几个盗贼进退两难,他们不得不绕了很大一圈才与正面冲击的团伙汇合。

车辆上方的弓弩手终于射出了第一波箭矢,随着吕泽的命令,箭矢一波波的整齐射向冲过来的盗贼。盗贼散乱的人群中,传出数声惨嚎,倒下的盗贼被后面的人直直踩踏上去,原本的惨嚎慢慢消失只留下后方数一动不动的尸体。

当盗贼靠近车阵时,后方的弓弩手已经没有了宽阔的射界,不得不朝着前排车阵缝隙射箭。这时候盗贼内有几把简陋木弓的射手开始了他们的回击。

车阵外的近距离交战已经如火如荼,车阵外的盗匪首领发觉商队已经变成了难啃的骨头,他们无法攻破车阵,反而不断被里面的人杀伤。

他命令前排的盗贼将后面的托举上去,妄图凭此翻越障碍。后方的弓弩手却正愁没有目标,送上门来的靶子他们统统笑纳,只留下来车顶上哀嚎不止的几个盗贼。

动作迅速有幸翻越车阵的盗贼发现后面还有一层,身边又是护卫最后绝望的被戳成了筛子。

乐子本想捂住女儿的耳朵,让她们不要被盗贼的哀嚎声惊吓到,却被吕雉拒绝了。长姁战战兢兢看自己的妹妹都不需要,她也学着放下捂耳朵的手,学着适应这个残酷的世道。

“没有能够比敌人的哀嚎更动听的音乐了!”吕雉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乐子有些担忧女儿太过坚毅,日后恐难为男子所喜。

恍惚中的吕雉想起自己下令将在永巷中还要哭诉不止作谣“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的戚夫人削成人彘,她费劲心机诛杀赵王,反被盈儿埋怨。他难道不知自己为了维护他的帝位求计张良跪谢周昌的委屈?

她将自己的一腔怒火发泄到了戚夫人身上,眼前粪坑中蠕动的躯体,任谁也不能相信曾经是刘季最为宠爱的戚夫人。她的心里终于感到难得的平静,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刘盈从此不理朝政自暴自弃。

车阵中的砍杀声,将她从过往中带回。吕雉听到外围的战斗声音渐渐变弱,意识到战斗即将进入尾声,她示意一旁保护她们的一个家兵带给父兄一条计策,这可以让无心再战的盗贼基本军覆没。

吕公听了女儿的计策深以为然,与主事沟通过之后,主事使人将一袋铜钱洒在了地上,而这时候原本稳固的外围车阵被守卫故意放出了一个口子。护卫原本强有力的反击也变得微弱了起来,匪首原本要撤退的心思,被眼前的财物所吸引。如果损失惨重一钱也捞不到,那岂不是白白损失这么多人?

“二三子,这车阵已散,冲啊!”匪首激励自己的手下,匪寇一窝蜂的挤进两列车阵当中。

匪首很快发现事情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发展,看上去像是战败的守卫其实还是阵形紧密的堵在匪首两端,而一拥而入的盗贼更是被第二层车阵所阻。

车顶上的弓弩手不必瞄准随意射下去,就可以听到一声盗贼的痛呼。两侧的长矛远比他们手中的木杆做的长矛要长,靠近两端的盗贼身体被戳出几个血洞,倒在地上惨嚎越来越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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