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卉像一堆枯柴般地蜷曲在病榻上,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两只凹陷的眼眶里盈满了浑浊的泪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吐出轻微声音,整个人虚弱又无力。

“阿卉姐姐...”小侍女显然是没有见过如此虚弱模样的赵卉,脑海中想起往日里的种种,眼眶之中满是泪水。赵卉大病初愈一般,看着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微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

“我无妨,你这小丫头哭个什么劲。”赵卉在小侍女的服侍下,半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将小侍女脸上的泪珠拭去,轻轻抚摸小侍女呢发丝。

“阿卉姐姐...你的脸...”小侍女亦抬头看向赵卉,伸手轻轻抚上她脸上已微微结痂的伤疤,手指尖微微颤抖。赵卉看着这一幕,心头顿时涌现出无限暖意,自张思默事件后,赵卉自己便再也不信什么宫中的姐妹情谊,平日中自己出手相助也只是因为看着小侍女年岁小,于心不忍,而此刻小侍女的种种反应,竟还是那样轻易的打动了她的内心。

“无妨,我本不在意外貌这等事情,而如今,容颜已毁,在这宫中亦可以少了许多的流言蜚语,于我而言,或许是幸事。”赵卉微微一笑,神情之中,似真的不在意一般。小丫头见状才稍稍安定下来,接着便端起早备下的暖粥,愣是不顾赵卉的阻拦,跪立在其床前,一口一口的喂着暖粥。

这般的日子又过了数日,赵卉已经完养好了身子,便重新开始回到了平日中的日子,谁料还未踏入坤宁殿的门,便能听到内室之中那得意洋洋的声音与言辞。

“我划了她的脸又怎么了?我就算杀了她又怎么样?我还是这坤宁殿的一等侍女张思默,她赵卉又算得了什么?”赵卉稍稍躲在门外的角落之中,张思默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至赵卉的耳朵,听闻后的赵卉心头却没有那样生气,甚至有些可笑。

听着往日里对着自己阿谀奉承的小侍女们此刻围在张思默的身旁一幅狗腿状,赵卉心头暗暗发笑。一旁的小侍女却是一脸气愤状的想要冲上前去。

赵卉看着张思默那得意忘形的脸庞,勾了勾唇角,轻启薄唇,缓缓走上前去,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清泠的音色,道:“我这许久未到这坤宁宫,如今咱们的张掌侍倒是威风的很啊。”

“赵...赵掌侍...”只见刚刚还围在张思默面前一幅讨好姿态的侍女们,见着赵卉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言语行礼亦是畏畏缩缩,甚者竟还有一侍女行礼之时,腿脚不利索,竟直愣愣的摔倒在地。

“怎得,我修养了几日,便像见着魔鬼一般吗?简单的行礼都站不稳了不成?还是说这是张掌侍教导之下的规矩?”只见赵卉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不!不!赵掌侍,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张掌侍救奴婢,救奴婢,您可是说过,待赵掌侍归来,便要了奴婢去您那伺候...”见惯了赵卉的慈悲与和善,猛地见着她如此威严的模样,小侍女们面面相觑,心中暗叹事情的不妙。而那位犯错的小侍女自是更加心慌意乱起来,慌乱之中竟将部身家与希望寄托在张思默身上。

可惜,结果显然是令她失望的。张思默为人自私寡淡,与赵卉之事,本就是自己理亏在先,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侍女向怨恨了多年的宿敌低头。只见张思默一脸嫌弃的将跪在身下死死攥住自己裤脚的小丫头踢开,口中还不忘谩骂道:“入宫这么多时间,竟还是个蠢笨不堪的货色!”

小侍女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无力的瘫在地面之上,双眸空洞而无力。

“既是这般背信弃义,舍弃旧主的丫头,本掌侍也不必将其就在身边,拉下去,仗打五十,赶出宫中罢。”赵卉轻瞥了一晚地上的丫头,淡淡说道。

竟不是打死?众人听闻,纷纷惊讶状望向赵卉,被处罚之下的小丫头亦吃惊般抬头看去,只见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赵卉处,宽大的门牙紧紧地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她此刻害怕的早已经不知道哭泣,像一个用石头雕成的小孩子般一动不动,直至侍卫将其拖了下去。

“赵掌侍还真是众人口中拥有那菩萨心肠的掌侍,连这做出背弃旧主事情的货色,您竟还不打死以儆效尤,只是打了五十仗,不怕放蛇归洞,今后更管束不好身上的下属?”引发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张思默此刻却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看热闹般说道。

“我一贯相信的是以理服人,虽是我身旁的丫头有了别的去处,对我直言,我亦愿意成了她的心思,毕竟那强扭的瓜不甜嘛。但若是在出现这等事,我便要学着张掌侍的法子,杀一儆百了。”赵卉并没有搭理张思默的话语,反而上前一步,来至众侍女面前,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别样的威势之气,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是,奴婢谨遵掌侍姑姑教导。”侍女群众甲。

“是,奴婢谨遵掌侍姑姑教导。”侍女群众乙。

“说得好!好一个以理服人,本宫果真没有看错了你。”话音刚落,在其二人身后传来皇后娘娘叫好的声音,赵卉回头一看,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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