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9月,我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偏僻小山村,环境优美,风景秀丽,赣鄱大地,新吴故所,属于江西省宜春市奉新县,距离省会南昌不远。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王勃的千古名篇《藤王阁序》描绘出的瑰丽景色,正是赣鄱大地的盛景。

我的家乡处于鄱阳湖流域,诗人极致赞誉的盛景,用来形容我的家乡,一点也不过分。历史上这里出过许多名人,最有名的就是《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而他正是我的家族先辈。

出生的这个小山村,有个充满神话色彩的名字,叫凤凰山。不过却从来没有过凤凰的传说,也没有过凤凰的故事,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头,山头上坐落一座尼姑庵。

那时的乡镇叫公社,村叫生产大队,组叫生产队,一般都简称为大队或队。我出生的小山村叫凤凰山队,加上省市县,它的称是江西省宜春地区奉新县会埠公社枫垅生产大队凤凰山综合生产队。

从地理上讲,凤凰山属于越王山,是越王山系的一个小丘陵。越王山属于九岭山脉,海拔有1260米,是奉新县最高的山,连接会埠、澡下、仰山、澡溪等四个乡。

据说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就在此地,因此得名越王山,山顶确实有练兵场、点将台等,与越王屯兵相关的传说和地名,山里人简称越王山为越山。

越王山原名药王山,是因为这里气候适宜,土壤肥沃,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草药,比如七叶一枝花、半边莲、黄精、万年青、前胡、土人参、五三等。

20世纪60年代初,为了应对复杂的国际政治局势,改变国工业布局东西部不平衡的问题,中共中央1964年提出“三线建设”战略。

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政策号召下,数百万工人、干部、知识青年、解放军、农民,从东部迁移西部,形成“三线建设移民”。

凤凰山队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组建,共有十户人家,都是外来移民,先后到达相隔时间不远,被安排住进了尼姑庵,因为都是外来人口,所以叫综合生产队,当地人称“综合队”就是指凤凰山队。

十户人家,有些独身一人前来,有些是举家搬迁。父亲应该是最先到达的一批,因为他是综合队的队长,在这里与母亲结婚成家,生下我们一男三女四姊妹。

江苏人、湖南人、湖北人各一户,分别姓昌、王、谢。来自邻县安义县的有两户,一户姓刘一户姓雷,这户姓雷的,在我父亲任民办小学校长后,接任了生产队长,一直未成家,孤家寡人一个。

来自本县宋埠公社的有四户,一户是我家,一户姓唐女主人是我父亲的侄女,另有一个单身户与我父亲同姓。来自邻县高安县的有一户姓赵,还有一户来自本乡相邻的青树大队,与我母亲是远亲姓温。

父亲来自宋埠公社,姓氏血脉延续缘故,宋埠因此被称为我们的老家。老家是游子对故乡的称呼,寄托怀念,寄托亲情,寄托割舍不断的千丝万缕的乡愁。

宋埠的宋姓,被称为雅溪宋氏,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唐。先祖最初落脚之处,后来被称为牌楼,以牌楼为中心,后裔逐渐散布周围三十六个村庄,被称为三十六宋。

我父亲就出生在牌楼,我们这些后辈口中的老家,指的就是宋埠。老家人口繁衍快,又有两支分出,一支在会埠的西庄,与外婆家邻近。另一支在罗坊的港下,罗坊后来改称罗市。

因为探望老家人的缘故,懵懂记事起,初次感受到了地域差异,地形不同,地貌不同,语音不同,风俗习惯不同,生活条件也不尽相同。

出生之地是典型的山区,出门便见山,绿树掩映,花草环绕,溪流潺潺,满眼苍翠,多有小桥流水人家,村落一般都不大,有些甚至零星散居。

山岭逶迤,山路弯弯,村落常被山林遮掩,有时要到近前才能见到,分布的也比较零散,村落之间常隔着好几里路,有的甚至更远。

老家则是平原,按照地理形成特点,应该可以算鄱阳湖冲击平原,一进入宋埠地界,不见苍翠的高山,不见清澈的溪流,眼力穷尽之处,要么是村庄,要么是田野,苍茫一片。

第一次见识山区与平原的区别,就是看不穿的山外青山与看不透的雾色苍茫的区别,就是百鸟争鸣野兽嘶吼与零星枯树鸦雀聒噪的区别。

平原的另一个感觉是风大,不像山区有山岭阻挡,偶尔才有大风天气,这里什么阻挡都没有,因此什么时候风都大,特别是冬天,真可谓北风呼啸寒风刺骨。

大约三四岁时,第一次坐父亲的自行车去老家拜年,年纪小不能坐后面,就坐在了前面的横杠上,一路骑行,一路寒风迎面,被吹得瑟瑟发抖。

路途遥远,父亲越骑越热,我却越坐越冷,父亲冒着热汗,一件件脱下衣服,又一件件的包裹在我身上,依然无法阻挡寒风侵蚀,钻透重重包裹的衣服,到老家之后,已经被冻得手脚冰凉身麻木,奶奶心疼的抱着烤了好一阵火,才逐渐恢复。

与老家相比,就感觉山区的风太小,尤其是夏天,农忙季节田间劳作,顶着烈日,特别希望风大。但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