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放下五千两银钱让田伯权处理此事,她自个则是当起甩手掌柜,去街上溜达。

“少爷,求求您,我真的不是故意弄脏您的衣服的,求您放过我吧!”

重活一次,唐棉没了多管闲事的心思,见不少人围观,她正想绕开走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来人,给我继续打!”声音一如往昔冰冷不带半点人情味,仿佛能隔绝到这人世间的一切。

唐棉快速靠近些,发现见到人,朝左边走了几步,很快便见到杜云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瞪大眼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

从唐棉所在的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他月牙白的长裳下摆处被什么东西划开大半。

想起那日她弄脏他的衣袍已让他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她不禁替这位小哥捏了一把汗。

“你这人还真是可恶!走路不长眼也算了,偷盗我家少爷的荷包当场被抓你还不承认!”杜云泽边上的小厮冲他怒喊一句,示意其余两个家丁将人扭送到衙门。

“不啊!你们不能抓我回衙门,我偷东西啊!大家刚才都看到吗!我背着背篓不小心跌倒后化破杜少爷的衣袍,可我真没偷东西——”陈生听到他们要把他送到县衙门,顾不得丢脸,跟周围人求助,可惜没人愿意出面帮忙。

华宁县谁人不知,杜云泽是皇城四大家族杜家的分系家的二少爷,还是嫡长子,因为长相跟杜老爷年轻时有八分像,被杜家人宠得无法无天。

他吃喝玩乐,终日混迹于赌坊花楼,脾气出名的差。

名声坏到不行。

杜家可是掌管着烟酒茶三个行业命脉的皇商,人家县老爷毕大人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也就放任杜云泽如此行事。时间一久,杜云泽更是无法无天,做出不少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你们谁来帮我说句话呀!我家中还有七十老母和一个傻哥哥要养,我不能蹲大牢,我没做过,我没偷东西呀——”陈生精神濒崩溃,活着已如此痛苦,为何老天爷还是不愿帮帮他。

脑海里快速闪过几幅画面,唐棉想起当日被亲妹妹陷害杀了侄儿的事,心里一怔,都没多想,冲出去挡住拖人走的小厮面前。

“我能替他作证!我没看到他偷这位公子的荷包!”大喊出声后,周围一切瞬间变得无比静默。

“呵!”一声轻笑打破安静的场面,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从杜云泽嘴里流出,“这位姑娘,给假口供可是要被打板子的!你认识这个男人!知道他是个偷儿吗!”

犀利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唐棉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

完后她快速掩去眼里的恨意,换做一张笑脸,“杜公子,小女子真的看到了,这位大哥无意冲撞您,求求您不要送他见官,小女子愿带他偿还弄坏您衣袍的银钱。”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杜云泽怔住片刻后收紧目光。

噗呲一笑,合上手中的折扇。

“好!杜某就卖姑娘一个面子,不送他见官,不过本公子这身衣袍出自皇城最大的‘林秀坊’,整个天乩都寻不到第二件,这样好了,一百两纹银,这事就算翻篇了!”

一件衣袍居然要一百两的天价,这杜公子莫不是故意为难这位姑娘。

唐棉攥紧拳头,真当她没见识,再贵的衣袍也不会超过五十两纹银,他分明就是看出她“没银钱”,想让她难堪下不来台。

“好!我愿意帮他还,不过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恳请公子给我一点时间。”

她这番话引来不少人议论纷纷,趴在地上的另一个当事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唐棉反悔后不帮他还银钱。

“行!那分期吧!不过一百两银钱要按照钱庄计算复利。”

见他肯松口,唐棉便跟他去到个安静的茶楼谈具体的细节。

不想才坐下没多久,唐棉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啪地一下放在他面前。

紧咬着牙齿笑着说:“百两银子奉上,希望杜公子能给小女子写一张收据,今后我们之间不拖不欠!”

杜云泽微张开眼,许久都没遇到如此有趣的女子了。

方才在大街上娇弱无力,这会儿又凶巴巴的恨不得跟他撇清掉所有关系,当真善变呀!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身后的小佟见到眼下这情况,担心地看了眼唐棉。

心里祈祷着少爷千万别发脾气,不然这位姑娘可要吃苦头了。

“小佟,去拿纸笔!”

半晌后,唐棉拿着签好的收据,快步离开茶楼。

刚走出门,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姑娘请留步。”唐棉扭过身子瞧见是方才的年轻人,跟他打声招呼。

“姑……娘,今儿多、多谢您出手相助,一百两银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敢问姑娘您家住何处?”陈生拱起身子问。

施恩不完报,唐棉觉得重生后老天爷给她送了一只能生金的碗,已对她厚待,今儿帮她也是因为看不顺眼杜云泽行事作风。

于是没告诉她自己住在哪儿,见时辰差不多,再不回去可就晚了。

没做过多的停留,她急忙朝东边大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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