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都,南京城。

太子府。

南方的空气总是十分潮湿,沉沉的夜色中寒蝉凄切,已是仲夏时节,雨后的雾气更加增添了夏日潮湿的感觉,要是平常人家,恐怕早已入睡。

可是,太子府中却赫然点着一盏明灯,明灯一侧,传出两人悉悉索索的交谈声。

这两人,一人是当今的太子朱标,一人是朱标的家臣上官云梦。

ldquo;银远(上官云梦的字),朱棣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北平了吧。不知道那边儿的事情怎么样了?rdquo;朱标脸上散不尽的疑云,二十岁的面庞上却满是老成之态,朱标端坐在桃木椅子上面,两手捧着一杯热茶,将饮未饮,眼中虽有不安,但杯中的茶水却安静得出奇。到底是当朝太子,即使中有再难的事情,依然能保持冷静和沉着。

上官云梦是楚地被朱元璋一手提拔上来的大士,有着绝世的才华,但是也不缺文人的那些臭脾气和自以为是。

闻朱标询问,上官云梦一摆手,白衣云袖间一道仙气飘过,犹如仙人一般神采飞扬。只见上官云梦挪步走到堂中,上官云梦冲朱标一拱手,ldquo;太子殿下尽管放心,臣在北平的安排万无一失。北平的知府杨勇度乃是老臣一手举荐,大明立国以来,北平在杨勇度的经营下蒸蒸日上,于民于国,杨勇度都功不可没。他办事儿,老臣是一百个放心!rdquo;

ldquo;杨家在辽东地区盘根错节,杨勇度能统领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手段自然不用多说,太子殿下不必担心。rdquo;上官云梦言语中难掩的得意。

朱标听上官云梦这么说,稍稍点了点头,把茶杯慢慢放回到桌子上面,细思一阵,眼角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着说道:ldquo;辽东这块儿地方,历来匪患猖獗,元人不断地在边境滋绕,女真族也是日渐羽翼壮大起来,外忧内患,大小问题多得要命!rdquo;

ldquo;我这个四弟啊,rdquo;说到这里,朱标的嘴角上扬,掩不住的高兴,ldquo;不知道素来受父王喜爱的他如何在这不毛之地作出一番功绩呢?rdquo;

ldquo;这件事儿臣已经知会北平知府了,燕王在辽东不会得到任何帮助的,纵然他有三头六臂,辽东也绝不会在他的治理下有什么进展的。rdquo;上官云梦随朱标附和道。

ldquo;老臣还是佩服殿下,rdquo;上官云梦再度拱手,ldquo;陛下给皇子们封王就藩,显然是想让皇子们在自己的封地里面展示本领,可是天高地远、世事难料,燕王这回恐怕是rdquo;

ldquo;哈哈哈rdquo;

听上官云梦这么讲,朱标随即大笑起来。

ldquo;不过,rdquo;上官云梦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谨慎起来,ldquo;其余皇子中也有贤者,此次就藩,不光有燕王,皇子众多,老臣还是劝太子殿下谨慎一些。rdquo;

ldquo;银远多虑了,嫡出的皇子中只有朱棣和朱爽是我所顾忌的,其他的皇子们论得宠和出身都没有超过我们三个的。真谈得上对手的,只有二弟和四弟!rdquo;朱标对于自己的判断胸有成竹。

ldquo;可惜二弟历来多病,就算他就藩之后有一些政绩,我也不担心。最难整治的就是这个四弟!rdquo;说着,朱标的眼中露出一次恶狠狠的露出一丝凶狠,ldquo;四弟虽然是庶出的皇子,但是其母是父皇宠妃,父皇又是一个爱才之人,其中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是先下手为强,免得将来出现什么意外!rdquo;

朱标盯着烛光,黑暗中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上官云梦也不说话,过了好久,空气变得十分凝重。朱标捡起一根灯签,拨弄着眼前的烛火,火苗随着灯签不断地跳动。上官云梦终于忍不住了,问道:ldquo;老臣有一事不解!rdquo;

闻声,朱标转头过来,ldquo;银远是想问我为什么请命去扬州吧?rdquo;

ldquo;正是!rdquo;上官云梦答道。

ldquo;我虽然归为太子,但是久居朝中,父皇正值壮年,杀伐果断,我如果想继位,一是要靠父皇钦赐的太子之位,二来也要有一些政绩。扬州历来都是富庶之地,肯定不能和京都比,但是比北平肯定绰绰有余。想来以我的本事,有一番作为应该是不难的。rdquo;

朱标边说边走道房门前面,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又说道:ldquo;现在是仲夏五月,到年末还有七个月的时间。等年终各皇子回京向陛下禀报自己的作为时,我朱标一定是满载而归。rdquo;

说完,朱标拉上房门,轻声对上官云梦问道:ldquo;银远兄,你说,我这样考虑对不对呢?rdquo;

上官云梦听朱标这么一讲,心中一怔,他原本以为朱标把燕王支过去就藩就已经是一步妙棋了,没想到朱标想得这么深远。

可是这正是上官云梦想要的,他把一切都压在了朱标的身上,朱标越是有远见,越是心狠手辣,他的未来就越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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