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西山。

山亭里,昂首天外,一群鸟儿高飞远去,直至无影无踪。

寥廓的长空还有一片白云,却也不愿意停留似的,慢慢越飘越远。

闲坐山亭里,仿佛在一群山鸟的喧闹声与翻滚的厚云消失之后,感到特别的清幽平静。

这样的心境与外景,十三姨无法言明,但看到杨帆笔下的诗句后,仿佛拥堵不堪的情绪得到宣泄,酣畅淋漓,极为舒爽。

柳芊芊站杨帆身后,手指缠绕几缕秀发,把玩着,目光落在纸上,眼神闪烁。

诗词属于文学,文学又属于艺术。

艺术这东西,即便在民奔波只为饥的古时候,也不可或缺,它的地位大概只排在愚昧的人民心中的神佛后面。

神佛能给人们心中慰藉,艺术也有类似的效果。

“杨帆,你是我的神。”柳芊芊双手放杨帆肩膀上,心情极好,旁若无人地给他按摩。

“嗯,你也是我的女神。”杨帆放下笔,一只手搭肩膀上,手掌底下是柳芊芊的柔荑,触感极佳:“能捏腿最好,爬山用的是腿,不是腰或肩膀。”

“嘻嘻,好的。”柳芊芊蹲下来,给杨帆捏腿。

十三没有在意小两口在她面前你浓我依,她在品味诗句中表达的意思。

它们给人一种旷世的孤独感,如果不是一直跟杨帆生活在一起,只是见到他的字,十三会觉得,他是一个坠入凡间的谪仙人,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十三想起十二跟她说过的话,杨帆和十二是一类人。

他们这一类人,在某个领域,是巅峰的存在。

巅峰带来的必然是孤独与寂寞。

“你爸说他很孤独,你在他旁边他一样觉得很孤单。”十三姨忽然跟果果说道。

果果瞪大眼睛,看向杨帆:“爸爸,你身边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还不快乐吗?”

杨帆把手从柳芊芊的脑袋上拿下来,十三果然也是很会吃醋的一个女孩子,他对果果说道:“爸爸很快乐,有时候,字是会骗人的。”

“什么字这么厉害,会骗人?”果果问道,完美地被拐偏。

杨帆指着纸上的字,说道:“比如这些字,虽然是我写下来的,但它不能代表我的心情和心境,我现在并没有觉得孤独,而是满满的充实感,心里被果果和你芊芊姐、妈妈填满了,根本感觉不到孤独。”

纸张上,是李白的一首诗。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这是一千年以后有人对李白的盛赞。

李白,千古第一诗仙,豪迈潇洒,才气无人能及。

因为有了他,大唐才更令人神往,他是那个时代的传奇,他的诗词人人皆知,可他的爱情,却是一朵盛开在时光深处的花,美丽而隐秘。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常规解读认为,李白此诗赋予了景物以生命,将敬亭山拟人化,一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生动写出李白的灵魂归宿是大好河山,只有在大自然中,他才能寻求到心灵的慰藉和情感的寄托。

非常规解读则认为,与李白“相看两不厌”的,不是敬亭山,而是隐居在敬亭山中的玉真公主,她才是李白念念不忘的情感归宿。

这种解读过分浪漫主义,甚至有牵强附会之嫌,但不可否认的是,李白与玉真公主之间,确实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暂且不提李白当初是在玉真公主的力推下,才得到唐玄宗赏识,只说狂傲如李白,可曾写诗吹捧过谁,巴结过谁?

还真有,这个被吹捧、被巴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真公主。

当年,李白在道友元丹丘(就是《将进酒》中的那个丹丘生)的引荐下与玉真公主在终南山初识,红尘一见,惊为天人,当即为玉真公主写下一首《玉真仙人词》: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在这首赠诗中,李白把玉真公主描绘成美丽而神秘的九天玄女。

不久之后,李白离去,两人第一次交集就这样匆匆结束。

在离开了玉真公主之后,李白一直与玉真公主断断续续有联系。

玉真公主对李白大概也有一丝情意,只是这情意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对李白才华的欣赏。

所以玉真公主才会在以后将李白极力引荐给唐玄宗,才有了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才有了后来历史上“御手调羹,龙巾拭吐”,才有了“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的无上殊荣。

然而,李白终究是个性情中人,他是谪仙,大唐的官场受不起他的豪情万丈,他的才华横溢,只有大好山河,大漠雪山才是他的归宿。

所以,在京城他最终被“赐金放还”,他又仰天大笑而去,盛唐少了一个官员,历史却多了一个诗仙。

李白衣袖一扬,功名利禄皆挥走,他的心不再受名利场束缚,他潇洒离去,只是脑海之中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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