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云居,天字一号别墅。

日落黄昏,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斜斜的洒落在白橡木地板上。

客厅里静悄悄的,温度很低。张辰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鼻息间萦绕着乳白色的气流。就连他身体四周都笼罩着浓郁的天地灵气,宛若一只雪白的蚕茧,将他牢牢包裹。

修真者入境的时候,往往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据传言,曾有上古大能于青年时代自封山洞,砥砺苦修,再睁眼已然白发苍苍,弹指过了百年光景。

张辰固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保持这种修炼状态,足足过去了三天三夜。

同一时间,景山曲曲折折的盘山路,一列车队如钢铁长龙般缓缓爬坡而上。

赵子君坐在车里,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爷爷,虽说那小子是您的救命恩人,可咱们送了他一套别墅,还处处迁就忍让,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他才不过十岁的少年郎,您这么高的身份,身体又不好,却要亲自登门致歉,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长此以往,还不得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让他愈发变本加厉?

赵开川端坐如钟,正在闭目养神。他听得此话,缓缓睁开老眼,脸颊泛起了和善的微笑:丫头,你有所不知,就凭小先生的能耐,多么恭敬都不为过啊。

赵子君蹙起了黛眉:张辰的确身手不错,那天在帝鸿国际,二叔的贴身护卫都没在他手下撑过一个照面,不过

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怕他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强得过子弹?

呵呵,丫头,你太孤陋寡闻了赵开川话没说完,陡然脸色大变,忙不迭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爷爷,出什么事了?赵子君茫然问道,也循着赵开川的视线望出去,瞬间惊骇到无以复加,这这是?

景山之巅,一股旋风席卷开来,林鸟惊鸣着冲天而起!就连徘徊附近的猫咪、野兔、松鼠之类小动物,都抛却了往日里的怯懦,好像发疯了似的,仓皇逃窜!

赵开川的身体绷紧了,形如一头睡醒的雄狮,眼底迸现出锋锐的精光。

停车!快停车!他用手扶住前排座椅,沉声吩咐。

嘭!

一只麻雀慌不择路,重重撞在了车前风挡玻璃,炸开了一团血,触目惊心。

在赵子君的惊叫声里,这辆车子斜着冲出数米远,就在即将撞到路边电线杆前,猛地停稳了。

赵子君惊魂未定,骤然便觉得一阵无与伦比的浩瀚气势汹涌而来,刺骨凉意从脚底蔓延过脊背,直抵头顶。

她牙齿咯咯打战,惊恐莫名的望向了赵开川,却见得爷爷抓住前排座椅的枯瘦手掌,同样是青筋暴起,貌似在竭尽所能的压抑着什么。

赵开川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差,突然遭遇这种气势碾压,险些没忍住,把一口老血喷出来。

同一时刻,以景山之巅为中心,方圆数里内,所有人全都察觉到了那股诡异的气息。他们强忍着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感,踉踉跄跄的冲出家门,还误以为是发生了强烈地震。

好在这股气势来得快,去的也快,短短十几秒后,就彻底消匿无踪。四面八方都回复了平静,奔逃的野兽钻入草丛树林,唯有不久前被劲风绞碎的绿叶,打着旋儿慢慢悠悠的飘零。

赵开川那年迈的身体狠狠一耸,忙不迭用手帕捂住嘴角,还是被生生呛出了一丝血迹。

爷爷,您旧伤又发作了!我们马上回医院!赵子君惊慌失措的叫道。

赵开川摆了摆手,嗓音嘶哑:不必,我没事,继续赶路。

司机不敢违逆,再度发动车子,向着景山之巅缓缓行进。

赵子君俏脸苍白如纸,小心翼翼的问:爷爷,方才那是什么?

赵开川轻吁一口气,额头尽是细密的汗水。

威压,天师威压。他慢慢靠在了座椅上,满脸敬畏,你现在知道,小先生的能耐了吧?

什么!赵子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那动静,是是他搞出来的?

赵开川语调低沉:数年前在西疆昆仑山,我就亲历过一回了,当时的状态比你还要落魄。

丫头,你要知道,这世界广袤无穷,总有你不了解的可怕存在,小先生便是其中之一。他深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讲过武道界的隐秘么?

赵子君顺从的点了点雪白下巴:当然记得,爷爷您曾说过,武道界自有一脉不俗的人物,修行到了高深处,能够掌握气感,成为传说中的修真者,就好比咱们洛城的武道大师,何云海老先生。

赵开川笑道:丫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武道界也是如此。普通的武道者处于锻体阶段,仅仅具有筋骨之能。这其中的佼佼之辈才能修行出气感,踏足修真一途。

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修真者在内劲层次,再往上被尊为化境天师,那就是我辈遥不可及的存在了。你方才提及的何云海,还远远达不到天师的地步,只是内劲高手而已。

赵子君眨了眨美目,低低惊呼:啊,要这么说,张辰也是一位修真者,不就同何大师并驾齐驱了?

她只觉得满心震悚,武道大师何云海年近六旬,在河西享有赫赫威名,四方大佬无不敬服。张辰才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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