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连绵起伏的山脉下,小村落显得越发寂静渺小。

“笃笃笃——”一个娇小的身影轻敲某户人家的窗棂。

屋里人并没入睡,很快开了窗。

“絮儿,真的是你!”黄春花心急如焚却又刻意压下声音,“你回来干什么?赶快逃,去兴州找到你齐伯伯再回来救我和眉儿。”

“娘,不急,您让我先进去。”柳煦轻声安抚黄春花,灵巧地从窗户翻进屋。

黄春花连忙把窗户关得死死的,这下,屋里更是一片漆黑了。

黄春花却准确地一把搂住柳煦,声音哽咽又焦急:“傻絮儿,好不容易逃出去,你怎么又回来了?”

柳煦轻轻拍了拍黄春花的背:“你们昨晚被抓回来,柳家人肯定不会给你们好日子过,我就算走了也不能心安。娘,我在镇上给你和眉儿买了点吃的,你先吃点。”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包住的东西,是几个烧饼。

虽然黄春花已经近三十个小时没进食了,但她更担心的却是大女儿的安危,她顺手把这几个烧饼放到柜子里,转身催促柳煦:“娘一会儿吃,你快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会被他们送去县城给人做妾。”

“娘,你放心吧,我带了些骨头,不会像昨晚那样惊动村里的狗。”柳煦继续安抚黄春花,“娘,你们再忍忍,别和他们硬碰硬,也别告诉眉儿我回来过,我会想办法救你们,但需要一点时间。后天晚上我再给你们送吃的来,很快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别!你别冒险了!”黄春花抓着柳煦的手,一万个不同意,眼泪滚落到她手背上,“你去兴州找你齐伯伯,让你齐伯伯找人来救我们。”

“娘,到兴州要路引,我根本没有。”柳煦无奈,而且她不是原主,根本不知道亡父的朋友齐伯伯家住址。

黄春花无力坐到一旁长凳上,柳煦语气坚决:“娘,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就是需要一些时间。咱们母女仨一定会苦尽甘来!”

“絮儿,我们带上你妹妹,今晚再逃一次!”黄春花语气坚决起来。

“娘,没有路引,我们逃不远。”柳煦心中一动,“是不是柳家人又出幺蛾子了?”

黄春花本不想让大女儿知道自己和小女儿的处境,希望她能顺利逃离柳家的魔爪。

但没有路引,连兴州城都进不去,她一个姑娘家流落在外,似乎也不比现在好多少。

黄春花不再隐瞒,哽咽着说出今天柳家人的打算:“你奶听说镇上朱家要找人冲喜,说是让你二叔明天把我的生辰八字送去给朱家。顺便去镇上找个人牙子问问价,把眉儿卖了。”

“岂有此理!”柳煦火冒三丈,她记忆中也有朱家找人冲喜的事,朱家老爷子七十了,“冲喜”的事已经做了好几次,抬了小妾进门,朱老爷子病情没有好转,那小妾转手就被卖到妓院去了。

所以,虽然朱家给的银子丰厚,却也再没有人愿意将自家亲人送到那火坑去。

柳家人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原主爹柳青山去世不过短短两年,他们不但将柳青山留下的银子搜刮得一干二净,还容不下他的妻女,甚至明知是火坑,也要把她们往里推。

柳煦脑子飞速转动,很快平静下来:“娘,我有办法,他们不会得逞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