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脸上微脏,但看得出长得很漂亮,五官相当精致,只是脸上有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兼被关在铁笼里,柳煦和朱砂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心疼。

眉儿走到铁笼子跟前,蹲下来看着那怏怏的小男孩,被卖了原来要被关到铁笼子里的,还好姐姐在二叔卖她之前把她救走了。

可是这小弟弟好可怜啊!

“他们怎么在铁笼里?”朱砂问出了柳煦同样有的疑问。

男人眉头紧锁,嘴唇干裂脱水,原来已经陷入昏迷。

“这男人是被原来的主人打了,要连孩子一起发卖到山里去挖矿的。虽说主人脾气不好下人受罪的不少,但毕竟我不知道这人性情如何,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放他出来,没法保证我们家人的安全。”张牙婆有些无奈,“他们俩当时的情况要是被送去挖矿,只有死路一条。我给县里牙行送人,恰巧遇上,便一时心软把他们买了回来。想等他们养好伤,再给他们找户好人家,也算是救了两条命。谁知回到镇上这男人就晕迷了。请了李大夫来看病,昨天倒是醒来过,但今早一看,人又晕过去了,李大夫刚来看过,说他也没办法了,就看万大夫能不能把人救过来。”

“晚上湿气又重又冷,露天的笼子里哪能住人?何况这男人还受了外伤。”见柳煦已经蹲下给男人把脉,朱砂闭了嘴,笑眯眯地朝孩子伸出手去,“让姐姐给你把把脉好吗?”

那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瞟了她一眼,没理她,又将目光转到给男人把脉的柳煦身上。

柳煦朝小男孩微微一笑,放下男人的手,往他额上探了探,严肃地看向张牙婆:“他伤口感染了,烧得很厉害,但也不是不能救。不过继续在这铁笼子,他只有死路一条。”

小男孩握着男人的手更用力了。

“那可怎么办?”张牙婆有些慌,“我外子和儿子这几天去坦州府送人了,家里就我和儿媳及两个年幼的孙子,我也不敢冒险啊。”

其实同样的话李大夫也说过,若平时她丈夫和儿子在家倒没什么问题,但她也不能因为赚几两银子拿家人来冒险。

“张婶儿,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把他放你亲戚家治伤什么的,你先端盆水拿个布巾出来,我给他擦擦,先降降温,这样烧下去,人都烧糊涂了。”柳煦对张牙婆说。

“好,我去端水。”张牙婆愁眉苦脸往屋里走。

柳煦蹲下轻轻探了探小男孩的额头,果然他也发烧了,柳煦皱了皱眉。

“孩子也在发烧,在这铁笼里只会越拖越重。”

“你想买他?”朱砂心思活泛开了,这小男孩长得很漂亮,年龄也小,倒是很合适。

柳煦点了点头。

她轻轻拉着小男孩的手,一只手摸着眉儿的头:“跟姐姐回家好不好?她是眉儿姐姐,你可以和眉儿姐姐一起玩,一起长大。”

眉儿眼睛都亮了,她挺喜欢这个小弟弟的,但她年纪虽小却也机灵,知道先不能让张牙婆知道她们的意图,笑容灿烂,声音小小地问小男孩:“小弟弟你叫什么呀?”

“小石榴。”小男孩从柳煦手里抽出手去,抓紧了男人胳膊上的衣服,墨黑的眸子盯着眉儿半晌开口了,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些沙哑,然后又看向柳煦:“我要和七哥在一起。”

柳煦微笑点头:“好。小石榴,名字挺好听的。”

虽说过继男孩到柳青山名下,分家的办法可行,而且依里正和族长的性子,也会帮着她们母女仨,但也不是万无一失。

按柳家人的尿性,不要脸地先硬拖着不分家,把她卖给人做妾了再分家,就算他们被人戳背脊骨,在目前的法律上来说,也是站得住脚的。

但如果买个男人入赘,她再到官府去立女户,柳家人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就是不知道二十两银子能不能买下这兄弟俩。

毕竟如果这男人不是病重了,按她之前了解的行情的话,单单一个男童都得卖十五到二十两,不过男人病重,这对她而言倒是个好机会。

听得柳煦允诺让他和七哥在一起,小男孩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朱砂竟然被惊艳到了。

天!这小子不得了,长大了不知道迷倒多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