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陈凯旺相信了,“你说北方我信,那地方可是我们国家的粮仓,部队在那镇守着呢?行啊!钱王才!你运气不错呀,还能跟北方搭上关系?”

钱王才立即摆手:“可不是我的能耐,是人程鹏的能耐。人有同学在北方,跟他说了那里新研究出了谷种,程鹏这孩子立马就想到了王家村,让他同学给寄了二百斤过来。

我们村先示范种,要真的增产了,那肯定不会忘了全安西镇的。获得谷种的方式还是老规矩,十比一,想要的就来,不想要的拉倒,我不强求。”

听说谷种会增产,陈凯旺的眉头都动了好几下,脸上的喜悦之情不断,吸了口旱烟,沉默了片刻。

“钱王才!亩产要真的能增产,你可是又为咱县做了件好事呀!也替我做了件好事。”

狐疑地看了眼陈凯旺,钱王才脸色凝重:“书记!咱们共事多年,我不想出名,我只想我的王家村人有饱饭吃。其他的可以暂时放在一边,这样的局势,还是要低调一些的好。”

纠风办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呢,那些人没事都想找点什么事出来,何况王家村风头太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钱王才的顾虑,陈凯旺也有,只是他身在其位,有些事要是知情不上报,后果会更严重。

拍了拍老下手的肩,陈凯旺站了起来:“这话你对我说说就好,别对谁都说,我走了,等王家村丰收了,想不出名都难了。明年开始,要搞大食堂了,王才!你掂量掂量吧!王家村有多少人,一天用多少粮食,可都得计划着,别到时候弄的手忙脚乱的,反而影响不好。”

搞大食堂?钱王才愣住了,连旱烟都忘了吸,定定地望着骑车远去的陈凯旺的背影发呆。

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了余二娘,老人家发话:“不管上头怎么命令,咱们王家村照做就是。但粮食一定得算计着点儿。要是晚稻真的增产了,除了交粮的,剩下的全都收入谷仓放好。一村的老老小小,就指着那点粮食活着呢?”

觉得余二娘的话很对,钱王才心里有了主意,晚稻长势很快,一个多月,植株已经丛发了很多,原先瞧着稀拉的不得了,如今看着已经连成一片了。

满田畈都是碧绿碧绿的,长势良好,把沟垄都封住了。

报社陈记者带了相机来,喀嚓喀嚓拍了好几张照片,配上王伟堂的文章,王家村再次成了全县的焦点。

到了出穗的时候更是,看着那长长的青青的穗条,王家村人个个脸上都是微笑。

不用想都知道,今年是真丰收了。

黄灿灿的稻谷在眼光下低头弯腰,有人去数了数稻穗上的颗粒,居然比旧的稻穗多了三十多粒。

一穗就多三十多粒,那是什么概念?

想想,一亩得有多少穗儿?得多多少稻子?

余二娘看着满田畈的稻谷,笑着告诉大家:“我们王家村今年的晚稻丰收了,这得感谢我们的小知青程鹏同志,是他弄来的谷种,给了我们大丰收。”

有人问:“哪个程鹏?是先来的那个还是后来的那个?”

余二娘回答:“是先前来的那个程鹏,不是王雪妍的男人,后来的那个陈朋。”

这样一解释,大家就都明白了。

听说丰收了,报社的陈记者再来拍照,王伟堂的文章里提到了一个叫程鹏的人。他今天来了就得好好采访一下这个叫程鹏的人,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让他同学把谷种寄来。

“同志!请问你知道谁是程鹏吗?”

好巧不巧,陈记者问的是王雪妍,她的男人陈朋就站在他身边。他们两个干活比较慢,人家都干完回去了,他们还有一点没干完,留到最后。

瞧瞧身边没人,王雪妍指了指自己男人:“他就是陈朋呀!”

陈朋瞬间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否认。他跟王雪妍已经结婚了,连儿子都生了。写信回去告诉父母,父母很高兴,让他好好地照顾他们的大孙子。

对于这个儿子,王雪妍一开始是很厌恶的,后来看陈朋那么喜欢,她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机了。

万一儿子没了,说不定陈朋会跟她拼命,好不容易嫁给了京都来的知青,怎么能因为这个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走出小山村的机会?

听说陈记者要找陈朋,她耍了个心眼,反正这会儿四处都没人,哪怕说了谎也没人知道。

陈记者也不知道村里有两个陈朋,一听陈朋本人就在眼前,马上开始采访他,还给他拍了照。

陈朋依然没有拒绝,很高兴地站在金黄的稻田旁边,拍了一张笑容灿烂的照片。他心里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可转念一想这不是他要求的,是报社的人要求的,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他必须要在这里留下个好印象,才能想办法回京都去。农村这种地方他是待够了,要不是王雪妍会帮着他干农活,他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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