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我们的营长一再的对我们表示歉意,我们都理解、也没谁埋怨。我们的战斗结果也统计出来了“我方共牺牲了24名战士,因为重伤的伤员中、又有四人因伤重而牺牲了,加上刚才那个没有经验的牺牲战士,我们原本43人的队伍,牺牲了24名战士,重伤了三人,余者部是伤员。一天一夜的激战、最终我们守住了这个咽喉重地,我们也消灭了部分越军。越军先后被我们消灭53人,但越军的轻重伤员一个也没有,显然都被越军收走了,甚至越军也收走了一部分尸体”。

坐在北归的汽车厢里,这个让我们流血流泪流汗的、不知名的山峰、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了,随着汽车一个转弯,这座不算高的山峰、就再也看不见了。路过越军快速设置的雷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几辆我军被炸毁、烧得变了形的汽车。想来昨天这里的战斗也不轻松。在颠簸中,我们都昏沉沉的睡着了,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呢。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我身上的伤口、也都被换上了新的白纱布绷带。但伤口换药时的疼痛、竟然也没有让我醒过来,我太疲惫了。

此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座苫布制成的大军用帐篷里面。帐篷里面有两排的行军床,上面都躺着跟我一样的、身上缠绕着纱布的伤员们,有的因伤口的疼痛呻吟着,有的在沉沉的昏睡着。帐篷的门上看不见门帘、估计门帘是卷在了外面门的上面了。可以看出外面的不远处有时来时往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也可以看到还有其他的绿色帐篷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这里,显然是个野战医院。

尽管帐篷的门和几个窄小的窗户都开着,但帐篷内、依然充斥着血味和消毒液的味道。但我还闻到了淡雅的花香味道,我鼻子嗅了嗅,扭头往我的左侧看,我左侧的床头柜上,有一个网兜、里面有七八个红艳艳的大苹果。一看到苹果,我肚子里立即就咕噜噜地就响了。苹果网兜的旁边、是一个白色蓝边的托盘,托盘里面是一些药品器械之类的医用东西。旁边还有一个涂着绿漆的搪瓷茶缸。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小床头柜上,竟然还摆放着一颗大炮弹壳,而且是一颗已经炸裂开来的炮弹壳。炮弹壳只有下半部是完整的,但在这颗未经任何修饰的炮弹壳里面,竟然还盛开着一簇鲜艳的山茶花。帐篷里的花香、就是从这些花中飘散出来的。娇艳粉红、正怒放着的山茶花、使得这原本压抑疼痛的帐篷空间里,额外的增添了一抹盎然的生机。

美丽女兵欢悦的笑容、仿佛是普照的阳光,让我的心里面暖洋洋的,我也被她的笑容感染的笑了。但我的肚子也咕噜噜的一阵阵的响动着。女兵原本瞪大的眼睛、一下子笑成了弯弯的亮丽月牙,她说:“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伤口换药不知道疼、好几顿不吃饭也不饿。呵呵。我都给你热了好几次饭了。”说完,她打开饭盒。一股饭菜的香味、一下子顺着我的鼻子钻进了胃里面,顿时使得肠胃不停的抗议着。

我双臂撑床想坐起来,但我忘记了左臂和左肩的四处贯穿伤口,疼得我牙缝间抽了一口冷气、身子一歪、又躺下了。我还要挣扎着坐起来,一双灵巧的手臂伸到了我后脖颈处,扶着我坐了起来。然后她又把我的枕头塞到了我后背处,让我倚靠在床头上。这身边的异性所特有的淡香、让我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加速了,我的脸刷的下就红了。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谁知道却把喉咙上的小伤口引动了,又疼又麻又痒的感觉,让我咳嗽了好半天。女兵一手托着饭盒、一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的捶着。这反而让我更加的尬尴了,我赶忙努力的压制住咳嗽,伸出右手去接饭盒。

女兵拿着饭盒的左手、往回缩了一下,说:“你能行吗?还是我喂你吧!”

我赶忙说:“行的行的,我自己能行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但我却不想让自己这么尴尬,所以我右手接过了饭盒。但我的左手接连尝试了好几次,疼痛的右臂到是抬起来了,可是左肩膀的贯穿伤口、竟然使得我的整条左臂都使不上劲。麻木发胀的左手、竟然不听我的指挥,说什么也打不开饭盒的盖子。我干脆放弃了左手,不满地想:既然你想歇着,那你就歇着好了,我用一只右手照样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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