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执骨一心处理自己的事,因无邪宣战的原因,他也总是心不在焉的。皇帝不让他离京,要他择日启程去绮州城帮垂文君处理水患。

老实说,心底是异常烦躁。最重要的就是放心不下爷爷,但皇帝谕旨以下,这轻易是改变不了的。还有就是那晚,他丢人丢大发了的事……该死!

这时,他正房门大开,大爷似的坐在案桌上,一腿支在旁,一脸黑线的望着门外放空。

元盛和廉城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执骨脸上大大的“不爽”二字。

“咳……”元盛自认为的小声咳嗽,差点震坏了廉城的耳朵。

不知是廉城幼时那番经历之故还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亦或是他面向偏阴柔,他的行为举止都是柔美入骨,不大像个男人。

时刻捏着扇子扇着风,喜好艳丽又繁复的服饰。

幸好他长的白净,再鲜艳的色彩穿在他身上只觉明亮,不觉庸俗。

发上简单插着柄木钗,黑亮的发自然垂下,倒也别具一番风采。

廉城被元盛吓了一跳,手上的请柬拍到元盛脑袋上,掉下来一张精致小巧的竹叶。

竹叶展平无痕,风干了水分,还残余着丝丝清香。上头用小楷写着一行字,上道:“邀君酒仙人小聚。”

字体干净利落,结尾那一笔微微上挑,有些调皮的意味在其中。

执骨伸掌一吸,竹叶落在了他手中,看着那几个字,无声间冒了个白眼:“这垂文君,玩儿什么稀奇。”

“酒仙人是哪儿?新开的酒肆?”执骨问道。

元盛刚想说话,廉城扇着扇子,笑眯眯的跺了他一脚,然后从容答道:“是的将军,听说这酒仙人有各种上好的酒,也有异域而来的,五毒国的绝世养生酒里头也有,我见你这几日烦的很,趁还没去绮州城,不如就应了垂文君的约,去放松一下也好。”

“垂文君不是已经动身出发了?”执骨思索了番,垂文君的约,怎么总是觉得背后发凉呢?

人都已经走了,还请我作甚?

廉城道:“哎,垂文君身在绮州,身系将军,想必也是因最近这事知道将军心中不快,特地给你准备的宴席,将军那日从卿尘君房中出来后,就再没出过门,今晚去喝喝小酒也是好的。”

一说道韩栈衣,执骨的脸色就突然变得古怪。

廉城和元盛都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纷纷问道:“将军,你可还好?”

耳根一红,执骨铿锵坚定道:“非常特别好。”

“那,廉城这就给将军准备外出的行头,你穿着内衫也好些天了。”

执骨低头看了眼自己连穿了两日的衣服,伸手就解开了系带,习惯性的扔给了廉城。

这一身在战场上策马奔驰的身体,果真是练的叫人脸红。廉城咳了咳,临走时食指在执骨腰间捏了一把,执骨腰间吃痒,耐不住的弯下了身体。他瞪着廉城,廉城笑的咯咯的。

“将军好诱惑啊。”廉城跨出房门,扇子摇了摇:“我可艳羡韩公子喽。”

“廉城!——”执骨脱了鞋就往外扔,廉城早就跑的没影了,房中徒留傻笑的元盛。

“笑什么笑。”他瞪着元盛,元盛一脸懵,憋着笑,一张脸都是黑红黑红的。

“还不快去打盆洗澡水来。”

“是!”元盛傻笑着站了个军姿,执骨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摆了摆手撵他走,又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

“将军还有何吩咐?”元盛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静待下文。

装着不耐烦的样子,执骨漫不经心问:“这几天韩栈衣怎么样了。”

“哦,韩公子啊,还是那样,在柴房待着,这几天都没出来,听说送饭的人也就送到了房门口,没见过他。”

“恩。”把玩解下的袖箭,放在手中飞快的转着。执骨眼角余光望向某处,想着那夜自己对他,总觉得过分了。

那日事多,他脾气急,一时就下手重了些。那几鞭子,或许是不好受了。

也确实明白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但谁叫自己在气头上呢。

“恩……人呢?人怎么样?”他随意问道。

“什么人怎么样?”元盛傻愣愣的:“没见到啊。”

“没见到你不知道进去见?”执骨没好气的道。

“呃,不是将军你说不让人靠近的吗,除了送饭的人。”实在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元盛很无奈。

“这么多天人都不出来,你也不知道派人去查探查探?人出事了怎么办?!”

那几鞭子可是真要人命的!

元盛好委屈啊!

执骨解下高束的马尾,披散着头发连忙摆手:“你现在准备两桶水,一桶给他,一桶给我。再给他准备一件新衣裳,从里到外,就用他喜欢的烟青色。去。”

“哦。”憋了憋嘴,一脸郁闷的元盛离开了。

“麻烦。”执骨骂了一句,赤|裸着劲瘦的上身走进了里屋。

*

“韩公子?”元盛敲了几下门:“卿尘君?”

良久,门后才传来一声虚弱的:“谁啊?”

“是我。元盛。”

吱嘎——

门开了,里头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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