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川字字诛心。

白少华颤栗了一下,手指微微痉挛起来,揪住了床单,用力得指节泛白:“……别说了。”

陈清川却还不肯放过他,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低声在他耳畔说:“那日穿心一剑,疼至今日。”

“师兄,你欠我的要怎么还?”

白少华脸色微白,微颤着闭上双眼:“任你,处置。”

话音刚落,陈清川便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给他渡了一口什么腥甜的东西。

白少华料想这就是陈清川的惩罚,许是什么毒药,便喉结一滑,咽下了。

不久身子开始微微发热,白少华感到些不安,伸手揪住陈清川的袖角,出声询问,声音却变得沙哑不已:“这是……什么?”

陈清川用指尖抚了抚白少华眉间的朱砂,垂眸欣赏着他潮红的脸色,唇齿张合,缓缓吐字:“情蛊。”

……

陈清川亲了亲白少华泛红的眼角,他的师兄已经昏睡了过去,枕巾上还濡湿着一片泪迹。

淡淡的麝香味还在床榻之间萦绕不去。

陈清川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像对待一件易碎品一样,指尖轻轻移到了白少华的腰上。

他彻底见识到了这人的约素身段,纤细又柔韧,腰线惊艳,身子温香软玉般,不堪一握。

枕边人的身上还带着清浅的冷香,微乱的青丝与他的纠缠在一起,雪白的亵衣极单薄,隐隐能感受到这人的温软……

白少华在梦中还微微皱着眉,像是梦魇了,不安地无意识地往陈清川怀里挤,发出喃喃的梦呓:“不要了……好疼……小师弟……师兄,对不起你……”

陈清川伸手轻轻顺着他的背,像给一只发抖的小猫顺毛似的。

陈清川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在白少华面前这样发抖。

那夜大雪漫天,白少华披着一身雪白狐裘,穿着锦靴的右足踩在他的肩上,足尖碾着,慢慢用力,逼他一点一点下跪。

少年脸色苍白,双膝一点一点弯曲,目光却由下至上,打量着白少华。

他的师兄穿着一双纤尘不染的白靴,连靴底都软得像绸缎,长长的衣袍上绣着繁复的雪线芙蓉,垂落下来的狐裘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一一记住白少华雪色的衣襟,纤秀的下巴,水色的唇,以及盛满了月光的眸子。

白少华站得端正,连身上有几道衣痕都能够数清。陈清川看着他踩在自己肩上的那条腿,真是修长又笔直,想来韧性是极好的。

暮云收尽,满天银汉迢迢,星辉倾泻而下,照得他师兄的面颊浅明白皙,细长的眉尾隐进垂落的鬓发里,清冷的眼似是落拓半盏月,沉了隆冬千山雪。

只是偏偏,眉间一点朱砂却是那样绝艳,艳色欲滴。

“跪下。”他师兄连说话都那样好听,语调分明是温雅的,却刻意掺上几分寒意,一如珠玉落银盘般凉。

陈清川内心已有两只小兽斗争许久,终于放弃内心的挣扎,干干脆脆地将半弯的膝盖跪下去,“砰”的砸落在雪地上。

跪师兄,他愿意。

他师兄似乎松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一件任务般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不过那笑意转瞬即逝,他又冷淡了神色:“不认识到自己的错,不准起来。”

陈清川垂眸应“是”,并紧两膝,倾了倾身,微微遮掩身下的异样。

他师兄转身离去,飘荡起的狐裘下摆在空中划出一个翩翩的弧度。

不知跪了多久,跪到雪停了。

雪后的一切清新又静谧。

忽然,陈清川听到新雪陷落的声音。

一人踩着厚雪,披着宽大的斗篷,遮着面容,从山下徐徐走上来。

陈清川正跪得摇摇晃晃,快要一头栽下去,却被一双手及时扶住了。

陈清川下意识挣脱开去,警惕地抬起眼,声音虚弱却倔强:“你是何人?”

那人顿了顿,笨拙地捏着嗓子轻声说:“丞相之女柳乔吟,途经魔教,在山上借住几日。”

拙劣的谎言。

陈清川垂着眼睛,目光落在对方斗篷下露出的锦缎白靴上。

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绕到山下再远远地走上来,我真怕你那双穿着软靴的玉足会崴着。

那人又轻轻抬起手向陈清川伸来,微拢的手泛着冷玉般的色泽,皎皎月光落入他朝上的掌心,像掬着一捧雪白珠玑。陈清川慢慢将手搭上去,触及那捧月光时,指尖微颤了一下。太凉了。

却又太令人心安了。

那人从袖中拿出白绢细细包着的芙蓉糕,塞到陈清川怀中,还带着余温。

“你……不要跪了,快回去睡吧。”

陈清川定定地看着他:“我得跪,我师兄叫我跪的。”

那人似乎有些着恼,有些懊悔,有些着急,压低了声音说:“你师兄就是个王八蛋!我叫你别跪就别跪了,快滚。”

陈清川心下哑然失笑,师兄着急了这样的?竟……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那人扶了他一把,便匆匆转身下山。

只是那人又忍不住回头来看了陈清川一眼,他那一角目光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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