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酒色误人

某岁季夏,夜。

月光空明,如水般从天上溶溶落地,捎着凉意,浸透了院中桂花。

桂香浮动,混合着酒香。月影撩人,衬少年绝色。

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廊下,手边搁置着一坛子酒。

他的眉目艳丽张扬精致得过分,此时醉酒,平常黑眸里如刃的冷厉锋芒便都模糊了,眼睛里装着一汪秋水似的柔软,便是不小心认成个姑娘,都无可厚非了。

一双雪白长靴踏至少年身边,他唤了少年一声:“阿狼。”

“子言……”阿狼醉醺醺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呢喃,“为何不认账呢?你……月前,你强了我……为何不认账呢?”

子言单膝跪地地蹲下来,一手轻轻捏住阿狼的下巴:“到底是我不认账,还是你躲躲藏藏?”

阿狼瞧他,觉得他的衣衫白得晃眼,又觉得捏住自己下巴的那只手太过好看。

他轻轻掰开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含含糊糊地说:“好像确实是我躲的你?可你怎么就不主动来找我呢……”

子言哑声说:“现在才找到你。”

阿狼醉醺醺地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我十八岁生辰……我是双儿,你知道的……”他抓起旁边地上的一根黄瓜,“若你没来,我是打算和它勉强捱过去的……”

“别开玩笑。药呢?”

阿狼闻言睁圆了眼:“负心汉!都这时候了你让我吃药抑制?好哇,真是看清了你,当日拔无情,现在又翻脸不认人……”

阿狼去拽子言的衣衫,拽得乱七八糟的,都没解开。

他怒了,坐起身推了一把子言,跨坐到他腰上,将脸贴着他的脸颊,灼热的呼吸轻扫他耳畔。

“……做不做?一个字。”

子言行动回答他。

“唔……”

衣衫被褪下,落到了地上盘在一起,二人衣衫纠缠乱叠。

“……怎么比上回紧。”

“……我不是叫你先扩吗……啊……轻、轻轻轻……”

……

两个少年依偎在一起,平复着方才急促的呼吸。

“别出去。”阿狼在下方躺着,伸臂抱住子言。

他睁着眼就能看到子言的脸,就能看到他身后的漫天星辰。

“我跟你说句话……”阿狼对子言说,“我心悦你。”

子言低头轻吻他嘴角。

“我亦是。”

年底时,京城大雪纷飞。

少年人裹着厚厚的大氅,从马车上慢慢地挪下来,一手微微护着隆起的肚子。

刚一下马车,就被另一个人拢进了怀里。

子言将下巴蹭在他发顶上,轻轻叹气:“怎么喊你不要走动,你偏要走动呢?”

阿狼满足地眯起眼,支棱八叉地倒进他怀里:“都六个月头了,哪里还有什么关系。”

子言低声说:“可我会担心。”

阿狼拉着他:“你过来。”

屋内金鸭鼎暖烟袅袅,纱帐织金,床连翡翠。少年人站在床前褪下衣衫,露出雪白肌肤,圆润小腹。

他轻轻踮脚趴到子言肩头,在他耳边笑一声:“你想不想要我?”

这个动作下他肚子微微抵着子言,子言扶住他肩头,不敢轻举妄动:“等你生下来再……”

阿狼一皱眉:“我告诉你我现在难耐得很,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别人了!”

少年人修长白净的双腿间已经有了些许湿意,他拢紧双腿,眼角泛了红。

这谁受得了啊。

子言眸色一暗。

(二)月下惊姝

容姝照拂她多年,只觉得她是个小孩。

只是那夜她竟然喝了酒,醉得一塌糊涂,一身轻裳坐在檐上,垂下腿来晃着,两枚精致的踝骨在月色下惊人地雪亮,系着银铃,叮泠泠泠泠泠响。

一片银白的轻纱骤地散开漫了天蔽了月,她就这样飞舞着落下了檐,仿佛当年的飞天壁画,仙女散花,拢了一袖的杏花,轻轻柔柔地,玉足点地了。

她眉目深邃,二八年华已经半褪了青涩,肌肤羊羔般雪白,青丝散落,一笑,恍如又是当年的阿月。

她轻轻踮起脚,以左足为轴旋转起舞,荷袂翩跹,叮泠泠,叮泠泠,叮泠泠泠泠泠——银铃也歌,清泠不凌乱。

衣袖飘飘,裙摆翩翩,那是整片的温柔的银白色的云。

她的容颜在翻飞的舞袖间隐隐绰绰。

她遥遥隔着云雾朝容姝望来一眼,眼眸弯起一湾秋波,又低眉敛翠不胜春。

莲步踏在月色之间,轻轻点开细碎涟漪。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翩若惊鸿,翩若惊鸿。

她蓦地朝容姝舞来,袖中散下杏花,轻轻往她身上一扑。于是本就松垮的衣裳一滑落,立时香肩半露。

她身上带着女子的清香,又有酒香。她似是清明,眼眸又朦胧。

她只是眼眸雾蒙蒙地看着容姝,朱唇轻启,吐气如兰:“容姝姐……”

微醺的喑哑。

“我好喜欢你。”

容姝微微扶着她:“你醉了,阿月。”

“我没有,姐。”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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