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抑情丹初显劲乏,逍遥仙就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这才三个月,便已经压不住了。”

玉衡君还未来得及说话,逍遥仙就钻进了药房,一连数日,都没见人影。

逍遥仙是个药仙,对修炼这事并不大上心,这都快三千岁,都未修到辟谷。玉衡君天天端了饭菜敲门,都被不耐烦的打发走了。

半月后,玉衡君终是忍不住,把逍遥仙的药房门踹开了。

逍遥仙大惊:“疯了?我这门可用的顶好的紫玄木,你知道什么价钱么?!”

玉衡仙君腿先踢到桌角,摸索着把炖了的鸡砂锅“啪”的撂在桌上。

“吃了。”

逍遥仙敷衍道:“知道了,一会便吃……”

“不行。”玉衡仙君抬手,指尖灵光烁烁,“别以为我断了灵脉,就差劲到连个你都收拾不来了……”

逍遥仙心中一跳,玉衡君这是真恼了。

“好说好说……”逍遥仙坐下,把汤盅打开,满鼻子肉香,肚子这才“叽咕”乱叫,终是觉得饿了。

玉衡君坐在一边,听那边吃的狼吞虎咽,等人吃的不那么急了,才道:“逍遥,你做到如今,已经够了。”

耳边忽的静了。

玉衡君瞎了,他瞧不着逍遥仙什么表情,倒也挺好,话能毫无顾忌的说完。

“你把我从瑶池中捞出来,把个必死之人治到能走能言,朋友一场,你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这抑情丹,若是一颗不行,便用上两颗,不必如此心急的。”

旁的静了许久,若不是玉衡君没听的脚步,还以为逍遥仙已经走了。

等嘬汤的声儿又响了,逍遥仙便往嘴里添东西边道:“玉衡,你不懂的。”

“嗯?”

逍遥仙道:“开元仙尊飞升之后,三界内,修炼至纯阳这重的,就只你一个。”

“修仙这事,太靠天分,多少人修个八千年到死也只是个散仙。你本该是下个开元仙尊的……”

玉衡君直笑:“修仙有什么好,在那一坐便是一日,枯燥不说还腰疼,如今我闲闲散散,养山兔打野鸡,其实比以前快活自在……”

逍遥仙未再出声,他记得玉衡君刚醒时候。脸毁了,也就笑笑;眼睛瞎了,不过一声叹息。

唯独逍遥仙说:“你这灵脉断的彻底,若想再修仙道,怕是有难。”

这话一落,玉衡仙君足有两日未言。

终是叹息一声:“无求便无欲,如此也好,留这一命,已是天赏,不该多生贪念。”

虽说世上并无感同身受,但逍遥仙只想了想,若他有日再不得碰这些药草,只觉得呼吸艰难,面上一潮,满脸老泪。

人活着,总该有个念想的。

逍遥仙吃完了鸡,喝完了汤,道:“玉衡,我会治好你的,终有那么一日。”

玉衡君还没来得及感动,逍遥仙抹了抹嘴,把碗往他身前一推:“为了报答我,你把这碗洗了,顺便帮我把屋里的衣服也搓了吧。”

“……”

玉衡君出门前,逍遥仙道:“既然灵脉受损,下次便不要乱用灵力了。至于多用几颗抑情丹……是药三分毒,且物皆有量,药用得滥多,未必能合你心意,到达要的结果。”

“物极必反。”

……

瓷瓶被掌风击碎的时候,玉衡君已将一瓶子药丸吞进肚子里。

数十粒抑情丹被干咽进去,刮的人喉管生疼。

玉衡君不想发情。

玉衡君再不想瞧见自己气息灼热,渴望被人糟蹋侵占,下作到毫无理智的模样。

身上热度骤退,体内原本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似是一瞬间没了踪影,如此迅猛,连玉衡君都未料到。

玉衡君刚舒口气,头皮忽的一紧,他被人揪住了头发,被迫仰头对他。

“吃了什么东西?”

微哑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太近了,近的玉衡君脑袋空空,就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