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近来多梦,杂杂絮絮的梦境,一醒了犹如水过无痕,唯独无力的缠附感如蛆附骨。

再醒来,吞吐白露鱼翻肚,薄薄一层暮光在天边缓缓升起,缝隙里悄无声息的钻了些光点进来,似根根透明泛光的触手,四处肆意蔓延。

有一根搭在了顾止的眼睫上,他轻轻一眨,薄光趁虚而入,洒进他的眼中刺眼难耐,他迷迷糊糊地翻身躲开光亮,胳膊却不经意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经了一夜,空调的冷风吹出来,让人顿起鸡皮疙瘩,顾止大脑仍在沉沉熟睡中,依著本能他攀住暖源,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脑袋,宛如一只奶猫软趴趴地窝在猫窝里,又短又茸的小尾巴直晃。

趴了十来分钟,顾止晕沉的大脑蓦然清醒,他睁圆眼睛往上瞧,一截光滑的下巴印入眼眶,喉结细微地颤动,更增性感。

“…哥?”顾止的嗓子昨晚叫的过头了,这会跟冒烟了似的,说一个简短的字扯得他嗓子疼。

商亦纣不留夜,这个习惯有多久顾止不记得了,商亦纣要他要的凶,每次结束,他连抬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回回再醒来,商亦纣的人影早没了,留一席冰凉。

“嗯?”商亦纣早在顾止乱动的时候就醒了,一直在闭眼假寐。“醒了?”

顾止浑身乏酸,“哥今天没工作吗?”

“休息一段时间。”商亦纣惯性的揉了揉顾止的脑袋,没了睡意,他掀开薄被起床,四肢纤长薄薄一层肌肉恰到好处,腰腹肌肉线条透著健美,无一丝多余的赘肉。

靠著床边,回了好一会消息,才缓缓捡起衣服问,“我去晨跑,你再睡会?”

“一起吧。”顾止跟著起床。

清晨多凉爽,加上城南金域林深荫茂,更添阴凉。

天生吃不胖,又工作繁忙,顾止几乎不锻炼,这刚动了几步就不行了,他气喘吁吁地停在路边,直摆手,“歇会。”

商亦纣倒著原地踏步,发带束在额前,他气定神闲,仿佛是散了个步,跟顾止的气喘吁吁比起来,可谓高下立判。

“再跑完一圈,我陪你去吃饭。”

“不…”顾止跑不动,他现在只想瘫在路边,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废物。

商亦纣无奈地摇摇头,踱到顾止身前,手掌递到顾止眼前,“别耍赖,起来。”

顾止讨价还价,“再歇五分钟。”

“一分钟。”

“一分半!”

商亦纣抬手看表,“还剩一分二十秒。”

时间到了,顾止没动的意思。

“哥给抱抱,我才起得来。”他无辜的瞅商亦纣。

商亦纣失笑,蹲下来跟顾止平视,“小朋友几岁了?”

“哥哥猜呢?”

“不猜。”

“不猜我就不起——”

顾止话到半截,换成了一声惊呼,头轻身重再晃眼已经离地了。

商亦纣拦腰抱起了他,他措手不及,连忙勾住商亦纣的脖子。

“哥,放我下来!”顾止尴尬的耳根子泛红。

他一个大男人被人公主抱算怎么回事。

商亦纣一本正经:“不是要抱抱?”

直至晨跑结束,顾止耳根子的红一直没消下去。

他换衣服,顺手拿过充了一晚上电的手机。

金主:陈叔来接你。

金主:少喝酒。

顾止算了一下时间,一条是他出剧组时发的,一条是他进那家火锅店。

临出门前,顾止把放在桌上的礼物盒,收进了房间。

他换了一身行头,干净利落,随便一站便是一道风景线。

“哥,你那辆888呢?”顾止倚在车库石柱边,看著灰印出一块方型的地方,好奇问道。

“朋友开走了。”商亦纣随口道。

顾止哦了声,没再问下去,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打趣道,“这代驾费我可付不起。”

商亦纣单手撑在方向盘上,似笑非笑,“接受肉偿。”

“那倒是要多少有多少,”顾止眼角泛著薄红,唇角扬出一道弧线,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方向盘,不经意间撩过商亦纣的尾指,“司机师傅下午还接单吗?”

商亦纣攥住顾止的手,送至唇边,轻轻印下一吻,“二十四小时竭诚为你服务。”

——

商亦纣的代驾服务,顾止没体验到第二次,当天是陈叔来接的他。

陈叔人冷话少,唯一的爱好是抽烟,两个人靠著车窗抽了半天烟,临下车前,陈叔说,“小少爷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顾止没多大反应,他本来也不指望商亦纣能待几天。

倒是有件事情,顾止挺好奇的,“陈叔,你怎么管哥叫小少爷?”

陈叔:“一直喊,改不过口了。”

顾止又给陈叔递上了根烟,想了想后问道,“这么说,陈叔你也认识小秋了?”

陈叔没接烟,沉默著盯看顾止好一会,他才道,“你不像小秋少爷。”

顾止奇了,他勾出一道温和的笑容,“这样不像?”

陈叔摇头,“不像。”

顾止不服气,他试著做了好几个,最像徐郁秋的动作,陈叔都一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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