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南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聊着天。

“少爷,挺长时间没出来玩儿了啊?”

“那是你出来得少,我总玩儿啊。”奚南弹了下烟灰,“哎你这是假烟吧?一股哈啦味儿。”

“不知道,别人给的。”

奚南皱着眉把烟吐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卧槽南哥你这什么打扮啊?”疯子冲过来一把摸上奚南的脑袋,哈哈哈乐个没完:“怎么的这是新一代潮流啊?我这也看不懂啊!不过南哥你这头长得可真圆哈?”

“滚犊子。”奚南打开他的手。

也不怪人笑,奚南现在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时候也觉得傻逼。花里胡哨的潮牌外套,牛仔裤,这倒是挺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那颗异常光亮的脑袋。

太亮了,像葛大爷。

奚南伸手摸了把光滑的头顶,说:“我怕长痱子,剃干净了利索,怎么的吧?”

“哟这大冷天儿的。”疯子还是笑得停不下来,“我太不习惯了,我现在看你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还是你原先那九毫卡尺我看得惯。”

“不卡了,剃光。”奚南手揣着兜,吸了下鼻子。

不过说起来这光头其实真的冷,风一吹头顶空空的感觉让人特别不习惯,感觉缺了点啥。虽说以前他那小圆寸也不顶什么用,但多少能为光滑的头皮挡点风……

“一会儿去哪玩啊?”奚南歪着脑袋问着。

“看玩儿啥了,”疯子低头摆弄着手机,嗡嗡嗡聊着微信,“唱歌就去K喝酒就去吧儿,玩牌就找个会所呗。”

奚南琢磨了一圈儿,都没劲,提不起精神。

旁边有个人说:“回回都是这些,真他妈没劲。”

“那本来就这些,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来。”疯子看看他们,笑得有点坏,“要不来点浪的?来个群p……”

奚南一脚踹他屁股上堵住他没说完的话:“群个鸡毛啊,恶心不恶心。”

疯子嘿嘿一乐:“我就说着玩儿的,你们一群臭直男。”

奚南侧头又点了颗烟,在烟雾下眯了眯眼睛。

直男。他现在还算直男吗?

拉JB倒吧。

奚南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说:“算了不玩儿了,我回家了。”

“别走啊少爷,这才刚出来多大会儿。”有人留他。

奚南没回头,就摆了摆手。跳进他的敞篷里就开车走了。

路上冷风一直刮着他光秃秃的头皮,奚南觉得自己就像一颗移动的鹅蛋。

那天去剪头发,洗头小哥儿的手按摩他头皮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林洲带着粗茧的手。每次这么扣住自己的头轻轻晃的时候都有点像逗小孩儿。

他有点生气,洗个头也他妈能想起林洲。真他妈犯贱了。

奚南看见理发师拿起推子的时候突然脑子一抽,开口说:“别套卡尺了,都剃光吧。”

理发师有点惊讶:“都剃光?是我理解那意思吗?”

奚南点头:“对,剃光,光头。”

于是从理发店出来他就成了一颗光滑的鹅蛋。

手机在兜里震动,奚南伸手掏出来,按了下按钮关上敞篷。打电话的是他爸,叫他回家吃饭。

“爸我不去了吧,有点累。”奚南故意把声音弄得蔫蔫的,让人听起来有种疲惫感。

他爸一听他这声音也不坚持让他去了,说:“那明天过来吧,我过两天要出差俩月,你得有两三个月看不见你爸了,回来吃个饭。”

奚南“嗯”了声:“行那我明天下午早点过去,爸你去哪出差啊那么长时间?”

他爸说:“非洲,谈个项目,反正也不一定能用了那么长时间。”

奚南反正问多了也听不懂,于是说:“啊,那先不说了啊爸,前面有交警我打着电话他该罚我了,明天见!”

挂了电话之后奚南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一想到明天要去吃饭就有点犯愁。其实吃个饭没什么,主要就是没话说。

他爸,他,加上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后妈,没话找话的场面奚南真是懒得应对。尤其他那小后妈,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但是他总觉得那活脱脱就是个心机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再说最近奚南本来就闹心,干什么都不在状态。

可以说自从他跟林洲断了之后他这状态就没好过。

那天早上奚南临走之前不争气地哭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他使劲用袖子蹭眼睛,最后把整个眼眶都蹭红了。

当时奚南抹掉眼泪面无表情地说:“林洲我要是再找你一次,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这句就开门走了。

他是真没想到林洲能说出那样的话,要跟他断。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小少爷一颗鲜活的心是真的伤着了,最近这段时间有点跳不动了。

可能以前跳五下的工夫现在只带死不拉活地跳一下,还没从那股伤心中缓过劲儿来。

晚上躺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奚南无聊刷着朋友圈。他看见疯子传了一组照片,几乎不用看第二眼,他就知道那是林洲的酒吧。

奚南一下子睁圆了眼睛,一共五张照片他来来回回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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