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美人毕竟是右司徒嫡女,从小在府中过的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入宫以后亦是人人奉承,哪里受过这般羞辱。她被房戟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臊得满面通红,却仍不甘心就此落败,更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颜面,于是梗起脖子嘴硬道:“我……我等既身为大王的妃嫔,自当谨守妇道,怎能勾、勾……”

她望着房戟似笑非笑的神情,因羞愤而几乎说不出口,脸蛋红得几欲滴血,“……怎能以勾引男子为己任!殿下贵为王后,不修妃嫔之德,竟只看重这些……污秽之事!如此怎堪为后宫之表率!”

房戟歪了歪头,“你都说了,我是王后,自然不用修妃嫔之德。”

齐美人气得只差吐血,“你!你强词夺理!”

知画正屈膝为房戟奉茶,闻言登时转向齐美人,脆生生斥道:“齐美人好大的胆子,称呼王后殿下竟敢不用敬称!”

齐美人方才是气得昏了头,此刻回过神来,额角不禁添了冷汗,气势也不由自主地虚了几分。

房戟先前与她说话时直呼嬴戈名讳,此举本应成为她手中的把柄,足以让她在嬴戈面前告上一状。可一个不小心,自己却又落了把柄在对方手里。

房戟却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悠悠问道:“那你倒是告诉我,何为妃嫔之德?”

“温良恭顺,谦卑识礼,凡事以大王为重,为大王开枝散叶,绵延子嗣……”齐美人说得愈多,面色便愈是苍白,说到最后险些站立不稳。

这一条条妃嫔之德,说出来,正宛如数道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自己的脸上。

齐美人身后,一干妃嫔则开始窃窃私语,偶尔还发出几声窃笑。

那声音落在耳中,就像是在嘲讽她不知天高地厚,当众顶撞王后却没讨到半分好处,反而丢尽了颜面。

“温良恭顺,谦卑识礼,还要为王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房戟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语带戏谑:“你一条都没做到嘛。”

自己挖坑往里跳,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傻得有点可爱。

齐美人似是被这寥寥数语压垮了脊梁,颓然跌坐在地。

戚良人在一旁察言观色,已然领教了这王后的厉害,再不敢生出挑衅的心思。可她身为齐美人的左膀右臂,却也不好放任她瘫坐在此,于是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伏地恳请道:“殿下恕罪,齐美人乃是一时心急,并非有意冒犯殿下,臣妾斗胆,求殿下宽恕。我等今后一定恪守妃嫔之德,时刻谛听殿下教诲。”

见这两人服软示好,房戟也无意继续穷追猛打,便微微扬首道:“把她扶起来罢。”

“臣妾谢殿下恩典。”戚良人搀起齐美人,两人如丧家之犬一般忙不迭地退向一旁。

“我对你们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有一条,”房戟环视满殿的妃嫔,只见人人低眉顺眼,凝神谛听,顿觉十分满意,“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尽力为嬴戈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房戟的算盘打得哗哗响。嬴戈的后宫里有这么多女人,哪怕一人生一个,孩子也多得看不过来。这样一来,嬴戈应该就不会总打他的肚子的主意了。

他虽然不介意与嬴戈保持炮///友关系,可让他挺着个大肚子为嬴戈生儿育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臣妾谨遵王后殿下教诲。”

房戟点点头,挥退了她们,茶也没喝,回去继续睡他的回笼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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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戈下朝之后,吴敬昌附在他耳畔,将今早重华殿发生的种种悉数告之。

嬴戈听得唇角微勾。他的王后说话何等厉害,连他都尚且招架不住,何况是一群后宫女子。

刚刚在朝堂上钦定了负责修渠的人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房戟,告诉他这一消息。

“……尽力为大王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吴敬昌说完最后一句话,只见嬴戈陡然变色,唇边的些许笑意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风雨欲来的愠怒。

“他是这么说的?”

字字都宛如冰渣子砸到身上,吴敬昌打了个哆嗦,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心里暗暗替房戟捏了一把汗,“是。”

嬴戈听了拔脚便走,迈出几步,忽然停住,回身问吴敬昌:“他现在何处?”

“回大王,殿下此刻仍在重华殿,”吴敬昌脑筋转了转,笑着补充道,“想是等着大王一同用午膳呢。”

嬴戈冷笑一声,疾步朝重华殿走去。

吴敬昌赶紧追在后边,一边追一边摇头。

王后胸中韬略过人,怎么就猜不中大王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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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戈一路冲入寝殿,扳过那床帐中酣睡之人的下巴,厉声道:“房叠玉!”

房戟的回笼觉刚睡了没一会儿,此刻骤然惊醒,忍不住就要骂娘。

待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嬴戈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狭长的墨眸中仿佛孕育着风暴,转瞬便要将他吞噬。

房戟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昨夜睡迟了便困得不行,这货究竟是哪儿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一天天杀气腾腾的?

“房叠玉,你可真是好样的。”嬴戈气得双目发红,见房戟一张俊脸上写满了不明所以,只恨不得将这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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