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回到教室时，正赶上大课间，吴皓和于博洋立刻把他围在座位里。
“你脖子怎么了？！”
“没事。”凌初把校服领子立起来，拉链扯到头。
“我都看见指头印了！”于博洋伸手就拽他的衣领。
“说了没事！”凌初烦躁挥开他的手，转而抱歉捂脸，“对不起……我现在情绪不正常。”
“下节自习课，你趴一会儿吧。”贺悠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
凌初放下手看了他一眼，笑意勉强，“班长，今天谢谢，很帅。”
吴皓都快把头发挠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只能又急又糟心的接着挠头。
凌初这一趴，直接趴到了中午吃饭。
期间有任课老师问他怎么了，童夏统一回复他身体不舒服，刚从校医室回来。
午休时间，吴皓终于找到话题了。
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凌初的后背，“铁子，中午吃啥？”
“你们去吃吧，我不饿。”凌初的声音很闷哑。
吴皓对上童夏的视线，后者冲他摇摇头。
“那行吧。”吴皓平时说话嗓门大，此刻也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那你眯一会儿，自己调节一下。”
于博洋被捂着嘴带走了，教室里很快就只剩凌初一人。
秋末，气温越来越低。
不知谁开了窗户，冷冽的风争先恐后的灌进来，带着醉人的薄荷清香。
凌初知道沈牧易来了，可他不想抬头，继续一动不动的趴着。
面前有包装袋响动，很快，薄荷清香被一股奶油气息掩盖。
“黄桃班戟，抹茶蛋糕，红豆牛奶。”沈牧易推开桌上的书，把这些凌初最喜欢的甜食摆在他脑袋前，“泡芙来不及，晚上再去买吧。”
很明显，他是来哄人的。
凌初从小到大第一次跟他发狠，别说沈牧易，连凌初自己都惊着了。
尽管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带着刀子，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沈牧易太宠他了，什么事都以他为中心。
再这样下去，他就得拖累死一个将来必成大器的人！
“起来我看看脖子。”沈牧易捧住他的头。
“别动！”凌初拗着力躲开。
“下手重了，疼不疼？”
“你又不是第一次弄疼我。”
“对不起。”沈牧易把手伸进他衣领，掌心轻揉着后颈，“我太生气了。”
“你生气？”凌初猝然坐起挥开他的手，“我从主任嘴里听见你保送的事儿就不生气了？！”
沈牧易看见了他脖子上的掐痕，面露痛色，“崽崽，你真的不能再刺激我了。”
“那你还来找我干吗？！”凌初没理解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以为他还要跟自己扯保送的事儿，“回去吧，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两人认识了十五年，这是第一次因为意见不合闹矛盾。
以前要么是凌初乖乖听沈牧易的话，要么就是沈牧易陪在凌初身边任由他闹。
就连不久前确定恋爱关系，都没现在这么复杂。
贺悠打包了一份饭回来时，凌初正狠瞪着面前的人。
他默不作声的把饭放在桌子上，转身要走，就听沈牧易冷声道：“对于拍照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贺悠背对着他淡声回应。
除了保送的事儿，这个偷拍他们的人也同样令凌初恼火。
于是他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拧眉道：“这人是不是跟我们之中的谁有仇啊？”
“就算找到了也没多大作用。”贺悠转过身，“学校已经知道了。”
“那不行！必须得找到这个人！”凌初愤恨的咬手指，“要不然我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相当不爽！”
沈牧易和他一个意思，却不是单纯为了消除这种被监视感。
“你最近跟我们一起走。”沈牧易直接对贺悠下了命令，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马上期中考试了，这段时间凌初不能分心。”
你看，又来了，三句话不离他！
凌初已经发不出火了，拿起面前的黄桃班戟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沈牧易见他蹭了满嘴奶油，很自然伸手抹去，转而抿进自己口中。
贺悠眼神微变，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