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兵爷,咱们这是要哪里?”

斐亦煊与莫常等人策马在前,许冬末被关在囚车里,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被颠簸得屁股都快成四瓣了。

他们已经这样马不停蹄的行走了三日,每日只在固定的时间停下放风片刻便又开始赶路。

押送囚车的士兵注视前方,对于许冬末的询问视若罔闻。

见他不回答他,许冬末也没不识趣的问了。

靠在囚车里,手抱着膝盖,看着一直倒退着往后走的白云。

落在鬼刹王手里肯定落不着好,他现在只求能死的痛快点,别太痛苦,然后投个好胎。

到了第二日早上,远远的看到一座高高的城墙。

城墙通体用青石砌成,城楼上有士兵把手,瞭望塔上的士兵见有人逼近,待看清前来队伍的旗帜眼前一亮。

“王爷回来了!”

咚咚咚咚。

震天擂鼓响彻,城门随之打开,银甲士兵从城内整齐划一的走出,轰隆轰隆的脚步声震耳欲聋,若仔细看去甚至会发觉地面的灰尘都在轻微的颤动。

斐亦煊骑马抵达城楼下,又是轰隆一声士兵整齐划一的跪下。

“恭迎王爷回城。”

囚车随着队伍进城,许冬末眼里紧接着亮了起来。

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跪在地上,不管们刚刚在做什么,皆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跪着迎接。

四周沉重庄严,偌大的城池唯有马蹄声和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没有胆敢说一句,妇人甚至会捂着孩童的嘴不许哭闹出声。

许冬末两手握着栅栏,看着骑马在最前面的斐亦煊。

这便是鬼刹王威势。

进入长州城便是斐亦煊的地界,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绕过几个弯后他们在一座朱红大门前停下。

许冬末抬头望着红底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斐王府三个大字。

斐亦煊长州郡的郡王,称号斐王,鬼刹王这个名号是杀人多了别人给起的,久而久之大家都背地里称呼他为鬼刹王。

这是当初在马场的时候孟田告诉他的。

许冬末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入王府,可拉着他的马车却并不停留,最后在地牢前停下。

刚停下便有狱卒提着把打钢刀凶神恶煞的将他从囚车里赶了下来。

“进去吧你。”

狱卒一脚踢在许冬末的腰部,许冬末摔倒在地上,再抬头地牢的门已经锁了起来。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锈迹斑驳的枷锁,再抬头看着漆黑的栅栏门,许冬末红了眼眶。

“可恶。”

……

与此同时,斐王府。

斐亦煊进入王府,王府管家迎了过来。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

“王爷离开之后三爷就不吃不喝,王爷去看便知道了。”

斐亦煊快走几步进入内堂绕过花园进入一座院落,刚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拿走。”

斐亦煊推开门,看着跪倒一片的侍女和满地的狼藉,最后将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不吃药可不行。”

他走过去,接过侍女递来的药碗送到少年嘴边。

“喝了。”

“我不喝。”少年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倔强。

“你若死了,父王回来会责备本王。”

少年低着头,凌乱的墨发遮挡了他阴鸷的眼。

“我已经是个废人,死了也好。”

这名少年名叫斐深,是斐亦煊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年前带兵出征被废了双腿,如今吃喝都只能在榻上,性格也变得阴鸷古怪。

斐亦煊将药碗放在桌上,起身走到门口,冷漠道:

“这一次本王没能抓到他,让他逃了。”

斐深低着头没有反应,可若仔细看去,便能在的眼里看到微微的波澜。

待斐亦煊离开,他伸出手端过桌上的药碗,仰头一点不剩的喝了下去。

放下空掉的碗,看向窗外,薄唇吐出一句。

“我要吃东西。”

……

斐亦煊刚出去,莫常便迎面走来。

“王爷。”

斐亦煊抬手看了一眼院内。

“去书房。”

王府书房中,斐亦煊站在窗边,莫常立在一侧。

“孟田没挺住,已经死了。”

斐亦煊闭上眼睛,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

“可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一直昏迷,用药也没用,就算醒来也只说糊涂话,更本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东西,更加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莫常答道。

斐亦煊眯着眼睛。

说起那个人,还得从十年前老侯爷之死说起,当年丰城来了一位少年,他满腹才华得到老侯爷的重用,引水建渠,修大坝,没多久便解决了困扰丰城的涝害。

本该仕途光明的少年却暗地成立了一个名为反天教的组织,利用他修建的的水渠大坝秘密的开始准备他的计划,意图谋逆造反。

老侯爷发现后,非但没阻止反而帮他隐藏秘密,最后还是落到了天子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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