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卖文物名画,甚至涉及青铜器,司徒澈在家族的多方努力啊,判到了无期,而郑如苼则是加上唐景夕的一条命,判决是不留余地的死刑。

司徒澈在狱中和谁也不见,和谁也不说话。

好似从唐景夕死后,他的灵魂也跟着死去了一样。

再也不开口说一句话,终日没有一丝的表情,整个人仿佛一池死水,无论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波澜。

他昏昏沉沉,在抬眼的时候,仿佛间又看到了唐景夕的出现,从他……从他死后,司徒澈看到了好几次唐景夕,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也都不是他。

司徒澈看着唐景夕在幻觉中来,又看着他像是烟雾般的消退。

忍受着仿佛万蛊噬心的痛楚,那每一个带着尖锐獠牙的虫嘴要在心口,下一刻就是撕拉的痛楚,司徒澈好似能感觉到心口每一道血肉被蚕食的动作。

一点一滴,一道一条。

宛如置身蛇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被咬食殆尽。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麻木,便是痛到每一次的呼吸都得克制住的放轻,他也没办法有一秒钟能断绝对唐景夕的思念。

那一双枫糖色的眼睛,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看向他的眼中带着残存的留恋和无法褪去的痴切。

犹如死结,扣在司徒澈的心中。

每一次眨眼他都看到了这一双眼睛,痴切涩然,在最后变成了释然。

缓缓地……

一点点地……

暗下去。

就像是司徒澈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就褪去了所有的色彩。

唐景夕死后的时光就像是凝滞的,司徒澈只能活在这个唐景夕不再活着的世界里,忍受所有的孤寂。

在他明白过来,什么是爱情,可是却发现,属于他的爱情早就被自己亲手毁灭。

挫骨扬灰,不留一丝的火星。

司徒澈坐在床上,周边是惨白的白墙,他被囚禁在这狭隘窒息的空间里,就像是曾经的唐景夕。

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未来的人生一点一点的化为乌有。

司徒澈冷冷对着他自己说,这是你的报应,可是,为什么要连累了唐景夕。

毁了他的人生,又毁了他一条命,你算得了什么,那个傻子都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一切复仇了,离开自己就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他为什么要救你?

司徒澈,你真是一个王八蛋。

唐景夕,你也就是个傻子,布了那么久,忍着恨意在我身边那么久,却为我搭上一条命?

真是一个傻子。

司徒澈望着墙角,那里又出现了一个唐景夕。

枫糖色的眼睛带着笑,眼睛漂亮的弯起,就像是一只舒服的展尾的猫儿一般。

司徒澈恍惚的想着,好似回到了他此前偶尔一次回家的时光,那人蹲在阳台上,落地窗大开着,他摆弄着阳台上的一株花,脸上有些落寞,可是听到声音之后,他回过头,露出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欣喜而痴切。

司徒澈望着幻觉中的唐景夕,他看上去是那么欢喜,仿佛下一秒就能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一声轻轻浅浅的“阿澈”。

他对着他笑。

眼中也不再是临死前那般大睁着,不甘又决然。

像是初识的时候,他见到的唐景夕,温顺中有带着浅浅的傻气。

他听到唐景夕对着他喊:“阿澈。”

犹如真实。

“嗯。”他答应着,薄唇勾起一个弧度,眼中的水汽终于是凝结在了一起,他落下了从唐景夕死之后开始,一直没有落下的那滴泪。

像是他所有的心头血,扎的他眼眶发疼,再也克制不住。

“你来找我,是想为自己报仇吗?”司徒澈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又笑了。

唐景夕好似没有听懂司徒澈话中的意思,他只是笑。

温顺的眉,下垂的眼,嘴边还有一点梨涡。

“别那么着急,我很快就回来找你,记得慢慢走,多等等我,”司徒澈哑声的说道:“你要是走的太快,我可就追不上你,到时候可别哭了。”

说完了之后,司徒澈又怕唐景夕会生气,他又急着补充道:“我不是强迫你,就算是你走得快,我也会追上去的。”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来生。

如果有,我绝对会在你在这世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来到你身边。

再也不会欺负你,让你带着笑而来,携着我的爱而去。

他闭上眼,有些释然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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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监狱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司徒先生……自尽了。”

黎安路接过文件,挥手让秘书离去,他打开文件,上面说着司徒澈在狱中藏了一把牙刷。

磨平了尾部,用尖锐的塑料柄,划破了自己的喉咙,最后用牙刷捅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房间里,满墙都是唐景夕的名字,用他自己的血写出来的,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黎安路想起那个看着温顺,可是又满心狡黠的青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把司徒澈葬在唐景夕的身边。”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