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年一直以为小皇子身体差,不过是旁人夸大其词,但是当看到要比寻常孩童要瘦弱许多的小皇子,面色潮红,可双唇惨白干裂的躺在床上,仿佛进气有出气无的模样,饶是镇定如李夕年,也不觉慌了。

眼瞧着小皇子下一刻就可能断气的模样,李夕年手心冷汗淋淋,倒是观主依旧仙风道骨,儒雅稳重,甚至还有心品茗,一边笑眯眯的将擦汗喂药这种活交给李夕年。

小皇子昏睡不醒,李夕年擦汗都不敢多用力,唯恐多用力,就将对方的呼吸都扼断了一般,特别是喂药时,小皇子双唇紧闭,李夕年紧张到呼吸都停了。

观主的拂尘漂浮到李夕年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观主絮叨道,人还没死呢,你的表情就像是要给他送最后一程。

李夕年剔透的眼珠子盯着观主,一语不发,倒是观主轻咳一声,解释小皇子就是身体孱弱些,现在还不是他入轮回的时候。

李夕年这才转回头,将手里的药一点点的喂干净,与观主说,从明日起,他想学道术。

观主轻描淡写的答应,也不问为何一直想成为一名剑客的徒弟转了性,他从来都是弟子想学什么,他就教什么。

等小皇子终于苏醒的时候,都已经是五天之后,李夕年坐在他床头,拿着□□经在看,第一时间注意到小皇子醒来,观主姗姗来迟,把脉后才点头表示此次无碍。

小皇子恢复些精神,自己小口小口的喝粥,李夕年皱着眉,漠然开口,让小皇子从明日起,练武强身,道观后头还有一处锻造台,小皇子日后好好和观主学打铁。

观主一口香茗险些把自己呛死,双眼发直的望向一派认真的李夕年,和懵懂的小皇子。

小皇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李夕年脸色这才好些,而后补充道,唯有如此,小皇子的身体才能好些,也能活的更久。

小皇子茫然点头,这才问出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打铁是做什么的?

观主无奈起身,想要劝阻越来越让他头疼的两个娃娃,让一国皇子在他的道观打铁,也亏的李夕年想得出来。

李夕年回道,锻造武器。

观主制止,观中学术三千,打铁不过其中一门,让小皇子好生研究再决定,并且让李夕年不要决定他人前途。

小皇子却眼前一亮,点头答应要学打铁。

李夕年面无表情的与观主回道,他自己也想学。

观主扶额长叹,又与李夕年絮絮叨叨,修行道术切不可任性妄为云云,李夕年沉默的听着,还适当的给观主递上一品香茗,供他润喉。

徒弟太过懂事也让人头疼,观主边喝着茶边摇头感慨。

不论观主如何细想,小皇子还真的听从李夕年话,每日辛勤苦练,身子骨依旧瘦弱,却结实了很多,观主和一众师兄每每看到和瓷娃娃一样的小皇子,轮着能把他手腕压断的巨大铁锤敲着剑胚,脸上还喜色快乐的模样,都如遭雷击,同手同脚的转身离去。

心中叹息感慨,可真是不能细看。

春去秋来,道观从未下过雪,小皇子也从未回过宫中,道观的日子依旧清贫平静,可近来,却有越来越多的师兄下山,没见几人归来。

观主儒雅的脸上也没有往日里的风轻云淡。

李夕年已经长成一个俊朗的少年,青丝高束面如冠玉,他持着一把龙纹长剑快步走来,恭敬询问观主所谓何事。

观主望他手中长剑,这才沉声开口,幽冥狱被妖族强行破开,魑魅魍魉与魔族四散,肆意妄为,王都无暇顾及,观中师兄大多出去斩妖除魔,李夕年此次也要下山,远赴蜀中除妖。

李夕年沉声答应,观主给了他一个包裹,待李夕年出了道观,才发觉自己身后又跟了尾巴。

小皇子拎着铁锤偷跑下山,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换洗衣物二三件,除此之外连双多余的鞋都没带,他眨巴着眼睛盯着李夕年,头上身上全是草屑,都不知道是不是走到半道从山上轱辘滚下来,

李夕年沉声问他,师父可知?兵刃可带?去处可晓?

小皇子诚恳开口,师父不知,兵刃未带,去处不晓。

李夕年颔首,走吧。

小皇子笑逐颜开,连忙跟上。

李夕年盘算着出门带的银两,本只有他一人,吃食住处皆是随意,是绝对足够,可现在多了个娇生惯养的小皇子,那必然是不够。

李夕年完全没想着让小皇子陪着他风餐露宿,他理所当然地想着,他的小师弟金枝玉叶,本就只有这世上最好的珍宝才能配得上,岂可随他受半分委屈。

李夕年冷着脸算账,小皇子好奇询问他在深思何事。

李夕年开口道,算出门耗费银两。

小皇子哦了一声,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而硕大的荷包,小声道这些够不够?

李夕年挑眉接过,打开一瞧,金芒湛湛珠光宝气。

小皇子解释,乃是出门时候,在山门口捡到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师兄掉的。

李夕年心道道观中人一个赛一个穷苦,他袖中银两都是观主唉声叹气念叨,乃是他归道前的老婆本,让李夕年好生节省,更别提从来都是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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