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夕在这一瞬间浑身冰冷。

身旁的空间化为黑暗,他怔怔地站着,前方缓缓亮起一点光芒,化为一人大小,一步一步朝着他漫步而来。

而后伴随着周身如月光般朦胧光华,来人站在唐景夕的面前,抬起手,摘下雪缎般的兜帽。

唐景夕看到了司南的脸。

司南眼中深藏无限叹息,“你来早了。”

唐景夕不解:“什么意思?”

司南:“你该回去,去救你该救的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唐景夕:“司南,我是谁?你……又是谁?”

司南摇摇头:“你不是有答案了吗?回去吧,东西给你了,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

“这世间,无人值得你付出你的命。”

大片的黑暗开始吞噬司南,他重新戴上兜帽,月华光辉逐渐暗淡,直至与黑暗融化。

与此同时,唐景夕猛然感觉脚下一落,在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下,他掉入脚下无边黑暗中!

等唐景夕粗喘着醒来,额前大滴冷汗不断落下,落下身下熟悉的灰色床单上,化为一处迸溅状的暗痕。

他一怔,猛然抬头,大片的黑白灰组成的极致冰冷的卧室,头顶熟悉的黑色吊灯亮着温暖的橙色光芒,唐景夕眨了眨眼,一时间涌上来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这是他的卧室。

是属于他真正的卧室。

他……回来了?真正真实的世界?

唐景夕握紧了手,却感觉到一丝异样,他摊开手,手心躺着一瓶晶莹剔透的琉璃瓶,隐隐划过熟道金色的流光,瓶中装着八分满的液体,晃动间,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仿佛万千星河都汇聚于瓶中。

“这个东西……”

唐景夕低低喊道:“系统?!司南?”

可是再也没有声音回应他。

唐景夕不再迟疑,直接掀开身上羽绒薄被,他被迫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尚在秋季,唐景夕还记得他刚为陆傲买了一身新的睡衣,还没有等为陆傲换上,他就被系统强制带走。

桌上的时钟尚在走动,上面的时间非常明确,唐景夕度过那么多个时空,在这里不过离开了六分钟。

唐景夕握着琉璃瓶,站在客房的门口,他握着把手的手掌无意识的开始颤抖。

十年了,他等着陆傲苏醒,就像是在梦一场永远不可能醒来的噩梦,可经过一段光怪陆离,陆傲能重新张开眼睛,他竟然感觉到一丝心悸。

唐景夕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客房的大门。

门内的空间要远比他的卧室要大上数倍,正中有一张洁白的大床,床的周围呼吸机,心脏监控仪一应俱全,在床的另一边,急救仪器更是疏漏有序的摆成一片。

监控仪上的线条有节奏地跳动着,这就证明陆傲的心脏跳的还很健康。

唐景夕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惨白色,以及在这片白茫茫中,陆傲毫无血色的脸。

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疲倦的入睡,长久的昏迷令他的面庞极度消瘦,可也因此,愈发显得他眉眼锋利。

好似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睛,然后露出漫不经意又嚣张之极的笑。

那种笑容,是唐景夕每夜的美梦。

唐景夕坐在陆傲身边,他没急着打开琉璃瓶,却是伸出手握住了陆傲劲瘦的手指,长久没有移动令陆傲的手指极为冰冷。

唐景夕缓缓的为他按摩,时间在这一片惨白的空间中一点点过去。

“陆傲,你能醒过来了。”唐景夕突然开口,“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我要一直养你下去,一直养你到老呢。”

唐景夕的手指顿住,然后一点点的移到陆傲微凸的眉骨上,他露出一个笑,“陆傲,这下你可欠我好多钱,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他从没想过,陆傲还有醒来的那一天,因为从十年前开始,陆傲就已经被医生判了脑死亡。

是唐景夕不信邪,不信命,一直将陆傲囚在这个惨白的房间里,费尽心血,只为了维持陆傲

胸膛里那颗心脏能正常跳动。

唐景夕将打开的琉璃瓶递到陆傲口边,未等他倾倒,琉璃瓶中星河般的液体飘出,一点点地浸入陆傲心口。

唐景夕不由屏气凝神,可一直等了好久,陆傲都没有睁开他的眼睛。

等了又等,直至心脏监控仪突然发出一声刺耳长鸣!上面原本波动的线条伴随着长鸣猛然化为一道无尽直线!

脑中无数条血管都仿佛在这瞬间炸开,唐景夕在这一刻浑身的血凉透,巨大的惊愕与恐慌令他失了言语,惊惧到了极致,唐景夕的嘴巴张了又张,竟只能发出一声颤抖的不像话的气音。

“陆、陆傲——!”

唐景夕直接打开一侧的电击急救器,他额上的冷汗滴滴落下,他不明白为什么系统给的东西会让陆傲的心脏停下跳动,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陆傲不能死!

可无论唐景夕再怎么努力,用尽这周围无数器械,都没能让陆傲的心脏重新跳动。

唐景夕怔怔地坐在陆傲床边,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低着头,只握住了陆傲冰冷的手指,他全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