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看去,只见赤王领着一个陌生女子稳步走来。

耶律宗徹面色阴沉,很显然对姜长生所作所为极其不满。他自是明白姜长生的心思,姜长生哪里是想弄清遇刺的原委,分明是用些无从解释的牵强疑点叫展昭百口莫辩,那几乎已经可以称之为构陷。

这些年姜长生变得尖刻乖张自有他纵容的因素在里头,可以替他打发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物极必反,此刻这番咄咄逼人已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带着一身戾气而来,本以为要“伸张正义”,谁想却意外看到那被让出的清癯身形及其唇边那抹云淡风轻的和煦笑容,一时怒意消融,反生出丝丝自嘲来。

他倒是忘了展昭这人的与众不同。以其本心的强大,若真动气,早将姜长生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哪里是任谁三言两语便会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善茬?不言,不是不能言,而是懒得言、不屑言——跳梁小丑,理之作甚?

耶律宗徹定定来到展昭面前颔首示意,本以为自己表达了相帮之意,那人出于礼节也会笑脸相迎。谁曾想见了他的面,展昭竟一瞬愣怔,笑容稍纵即逝,视线低垂,古怪地露出一脸拘谨恭顺,道了句:“见过王爷。”直到瞟见身旁姜长生那张妒意满满的脸,方才了然。看来这展昭是嫌他的善意反给他惹了麻烦,巴不得生分些早早撇清关系。

众人纷纷向赤王行礼。姜长生看耶律宗徹挪开视线不再关注展昭,本有一丝欣喜,但又想到适才对方撂下的重话,心头不由忐忑起来。尤其耶律宗徹走过他身边时不知是否有意,以严厉目光狠狠盯了他一眼,这更让他神色惶恐、局促不安起来。

“你们都来了,有心了。”耶律宗徹笑得十分温和。

“也不是都来了。柳公子近日外出不在府中,想必还不知王爷此次遇刺之事。不然怕是前来的人中也少不了他。”沈碧书沉吟道:“王爷此次事出,非同小可,要不要把柳公子招回,着他彻底调查一番?”

“如蕙是奉本王之命去办一些要务。那头也十分着紧。既然本王安然无恙,就不要让他分神了。”

“是。”沈碧书领命。

耶律宗徹眼尖,余光瞧见一道努力想要往海兰尔身后缩的身影,顿时敛起笑意,重重哼了一声。“既然来了,躲什么?”走过去,神色不愉地瞪着小戚,口吻严厉已极。“你怎就这般不懂事?这段时间我不是让你呆在上京,哪里都不要去吗?”

既然被发现,小戚反倒豁出去,满不在乎了。他挺了挺胸膛,一脸不以为意道:“这里可是仪坤州,离那地方最近。谁敢在这里动我,不要命了吗?再说我又不蠢,这不是让海兰尔也跟来了嘛!”见耶律宗徹张口还待叨念什么,他就一副小生怕怕地讨饶道:“好啦赤术,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别弄那么紧张嘛。倒是你身后这位美细娘到底是谁啊?”

经小戚这么一提,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耶律宗徹身后的女子身上。

回眸望了眼女子,赤王目光灼灼,终于又有了笑脸。他走过去牵起对方的手温柔地将她引到众人近前,神色间漫溢柔情蜜意。“本王来给你们介绍,这位叫做秦肃秋,本是这处别苑的驻苑乐师。不过自昨夜起,她的身份不同了,她已成了本王的知音。从今往后肃秋便是这里的座上宾,一切用度从优,尔等万不可怠慢于她。”

姜长生大吃一惊,难以置信道:“王爷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对女子深恶痛绝,何时冒出这么个……。知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大惊失色。“王爷你说知音,莫非那夜你寻找的与你合奏的女子便是她?”

耶律宗徹点头道:“不错,正是肃秋。她不但能与本王琴箫和鸣,更重要的是她是我授艺恩师——人称聆乐尚师秦文秦尚师的女儿。若从师承而论,本王怕是还要唤她一声师妹呢。”

秦肃秋羞涩地偷偷望了耶律宗徹一眼。“王爷抬爱,肃秋如何敢当?”

“本王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

姜长生见耶律宗徹旁若无人对那秦肃秋极尽宠爱之色,一双眼睛落在对方身上,心中早就打翻了醋瓶,气得双唇颤抖,完说不出话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千方百计刁难那潜意识觉得是威胁的展昭之时,竟被那么个意想不到的女人捷足先登,偷走了王爷的心。看赤王此刻模样,怕是泥足深陷,对此女十分迷恋了。

正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是好之时,突见那秦肃秋抬首恰好瞧见了展昭,脸上露出一阵欣喜,只见她拾步上前,欣喜道:“几日前幸得公子垂怜,借小女子狐裘御寒。那日公子去得匆忙,肃秋未来得及跟公子道谢,今日就让肃秋补上一礼聊表寸心。”

说着便要福身去拜,被展昭及时托住。“肃秋姑娘不必多礼。”

两人因此对视一眼,不知怎的,展昭突然目光深沉,对秦肃秋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容。但这落在耶律宗徹眼中竟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对他连笑容都吝啬,对肃秋倒是笑得特别,这位展大人不会是也看上肃秋了吧?

走过去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耶律宗徹对众人道:“今日齐聚一堂,本王起了兴致,不如今夜办一场夜宴,大家一同高兴高兴如何?”

众人自不愿扫赤王雅兴,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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