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

周身凌厉的杀气已散了个干净。紫瑾颓然阖眸,声音异常沉闷。

木槿段眯眼道:“你说什么?”

睁眼瞠怒,嘴角紧抿,险将一口银牙咬碎。

“我求你……放过他。”

“求我?”木槿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凭什么要为师放过他?之前你曾许诺,说为师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可结果呢?反客为主,在别院之中与展昭这厮纠纠缠缠,把老夫当空气,视我于无物。”

“我当初要你替展昭解毒,你又何曾做到?不仅没有,还变本加厉默许昆兀那老贼对展昭下蛊。如今你哪来的老脸指责我食言而肥?”

木槿段冷不丁被噎了下。没想到从来动手不动口的徒儿,也有口齿便给的一天,竟驳得他无言以对。

紫瑾见木槿段沉默间眼神莫名阴晦闪烁,疑心他又在思量什么恶毒手段对付展昭,心慌意乱下迫切道:“你要我留在你身边,可以!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但前提是,必须把展昭身上的蛊解了,然后放他平平安安地走。”

没给木槿段开口说出“不可能”的机会,另起的一声“不可以”已随着细碎的喘息声把紫瑾的诉求拦腰截断。

展昭不顾五脏六腑绞痛未止,一把按住紫瑾肩头,艰难道:“紫瑾,你不可以跟木槿段这种人做交易。”

紫瑾眼眶赤红:“那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受尽折磨吗?”

不知是不是先前痛楚太过,令眼角逼出些许晶莹。此刻展昭直视的双眼润泽而透亮,像浸泡在池水中的黑曜石,闪闪发光。

“展某不怕痛,也不怕死。可我怕欠你的,我还不了。”

紫瑾闻言愣了下,随后心头一荡。

“傻瓜,我又毋需你还。”忽而促狭一笑,抬手轻轻拭去那人额间的汗珠与眼角的泪痕,目透深邃。“我只要你记住你欠了我,永远记得我、想着我。”

展昭只叫出一声“紫瑾”,就被两指利落封住了唇瓣。

笑容再度于眉宇间扬帆,徜徉在妍丽的脸庞。只是这一次的笑不再狷狂,反而满溢从未见过的温柔。

“展昭,曾经你说我不懂什么是爱。你说的对,除了母亲,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只会掠夺,像个孩子一样把喜欢的东西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可孩子终究会长大,我也会改变。现在,你已能正视我,可愿承认我对你的感情无虚无罔?”

展昭感觉喉头一阵干涩。理智反复叫嚣着拒绝,不可再令对方深陷。然紫瑾那双凝望他的眼太深情也太灼热,对视间魄力十足如火燎原,一时竟迫得他忘了回避。直到一吻落定额顶,展昭才本能抬手推却,却因浑身无力,叫紫瑾瞧着只觉是那人欲迎还拒的小把戏,心头倍感甜蜜。

此番历经劫难,他能明显感觉展昭对他的态度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展昭说那是因为他变了,磨平了棱角,变温柔了。可他知道展昭说的不对。他是温柔了,然能令他小意温柔的只有他,能得他体贴和顺的人也唯独是他。他所有的变,皆因他而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时他也会怨他们彼此错生了性别。展昭这般恭谨守礼之人,若非二人同为男儿身,也许会更容易接受他的感情。只是现在,也为时不晚。只要展昭一天心无所属,他就有信心,终有一天能焐热那颗似铁郎心。

展昭,我紫瑾将这一生的爱都许给你,以吾命起誓:今生唯你一人,护你一世。

我的眼是你的,因它只愿盛满你的样子;我的耳是你的,因它只愿闻你嘤嘤细语;我的心也是你的,因它只愿把你的点滴镌刻心田。

而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木槿段只觉紫瑾此刻柔情蜜意的模样分外刺眼,正想叫昆兀再用雄蛊给展昭点教训,逼紫瑾就范。结果却见昆兀一边把雄蛊谨慎收到一个新筒里,一边蹙眉道:“上人,别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了,我们快走吧。”

“怎么了?”

昆兀道:“上人莫非忘了?已有人通风报信去了。紫婵宫的人什么时候能到,谁也不知道。别院怕是回不去了,此地也不宜久留,看来只有提前去找那人了。”

木槿段颔首表示认同,遂对紫瑾道:“带上展昭,跟我走。切记,别再给为师耍花样,不然展昭未必能次次保住小命。”

紫瑾懒与其逞口舌之争,而是小心翼翼去扶展昭。许是先前一番折腾耗损了展昭大半精气神,起了几次腿脚都绵软,即使勉强站住,也只能虚浮地挂靠紫瑾肩头。

木槿段看展昭病歪歪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磨蹭什么?快点!”

“你没看他站不住嘛,怎么走?”怼完木槿段,紫瑾又秒复温柔对展昭道:“我抱你!”

弯身正欲把展昭横抱起,忍了许久的木槿段终是耐不住厉声喝阻。他寒着脸威胁道:“要么他自己走,要么老夫拖着他走。”

紫瑾闻言险些暴起,幸被展昭拽住,以眼神安抚他忍耐。

展昭喘息道:“我可以的。紫瑾,你搭我一把手,我再试一下。”

话是如此说,最终还是腿一软,扑了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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